午那样的事也不改变吗?那件事也不会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吗?"
"那些人不过是战争中的伤亡人员,"他说。"很可惜,不过你也不能每次都去击中目标。好歹他们是为正义而死。"
"假如给炸死的是你那位会做蓝草莓馅饼的老保姆,你也会这么说吗?"
他没有理会我这番易于理解的道理。"你在某种速度上也可以说,他们是为了民主而牺牲的,"他说。
"我不会知道怎样把这句话翻译成越南话。"我突然觉得很疲乏,想要他快点儿走开,去死掉。然后我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从他闯进来之前重新开始。
"你决不会认真看待我的话,对吗,托马斯?"他带着那种小学生的快活神气埋怨说。偏偏在那一晚,他似乎一直都是那么快活。"你听我说——风儿这会儿在看电影——你跟我一块儿消磨过这一整晚,怎么样?我这会儿又没事做。"那就仿佛有人正在外边指导他,教他怎样挑词选句,使我没有任何可能来推托。他说下去道,"咱们为什么不上乡村酒家去呢?自从那一晚后,我一直没有上那儿去过。那儿的饮食跟老磨坊的一样好,而且还有音乐。"
我说,"我宁愿不再想起那一晚。"
"很对不住。我有时候真是个大傻子,托马斯。上堤岸去吃一顿中国饭菜,怎么样?"
"要吃一顿精美的,你得事先定好。你怕去老磨坊吗,派尔?那儿的铁丝网围得好好的,桥上经常有警察。你也不至于那么傻,会开车穿过达科,对吗?"
"不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想到,今儿晚上要是咱们痛痛快快地玩上一晚,那该多么有意思。"
他动了一下,把酒杯打翻,落到地上砸得粉碎。"幸运的兆头,"他呆板地说。
"我很抱歉,托马斯。"我动手把碎玻璃拾起来,放在烟灰缸里。"怎么样,托马斯?"这些碎玻璃使我又想起了凉亭酒吧那许多流出饮料来的瓶子。"我警告过风儿,说我也许会和你一块儿出去。""警告"这个词选得多么不好啊。我拾起最后一片碎玻璃。"我跟别人在美琪有个约会,"我说,"九点以前我没有空。"
"那么,我想我只好回办公室去了。只是我总怕,一去就走不了。"
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并没有什么害处。"你晚一点儿来,也没有关系,"我说。
"要是你真的走不了,那么就晚一点儿上这儿来。我十点钟回来,要是你赶不上去吃晚饭,我就回家来等你得啦。"
"我会通知你的……"
"别操心。你就上老磨坊去得啦——要不就上这儿来找我。"我把决定权交还给我不相信的那位上帝手里:你乐意干涉就去干涉吧:他办公桌上的一份电报:公使留给他的一个口信。你不会存在的,除非你有权改变未来的话。"现在,你走吧,派尔。我还有些事情得做。"我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疲惫,听见他走了,他那条狗的脚爪在地上低沉地啪啪跑着。
3
等我走出去时,附近没有三轮车,得走到奥尔梅街才有。我走下街道,到美琪大饭店去,路上站了一会儿,看他们卸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