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四年的训练,我终于成为壹沙龙羽翼成熟的美发师。我的专长是染发,对挑染与挽回染坏的头发,有特别的天分。我好喜欢用许多小瓷钵调理染发剂,感觉自己很像实验室里的疯狂科学家。对于染出一个别致又漂亮的头所牵涉到的温度、时间、敷剂与计算,以及最后成果之间的微妙关系,我是无比地乐在其中。
桥祺依然来找禅子剪头发,但是颈后的毛发和眉毛则由我修,只要他想做就替他修指甲。
如果两人有事值得庆祝,便一起吃午餐,同时也无所不谈。因此我对他的家人知道甚多,尤其他的四个孩子。他的大儿子盖奇(GageTravis)三十岁,是第一任妻子乔安妮生的,其它三个的母亲是艾华:杰克二十五岁,乔伊小二岁,最小的女儿海芬还在大学念书。我知道盖奇因为三岁就失去母亲而个性较为孤僻,不容易信任人,他交过的女友之一说他有“承诺恐惧症”。
对心理学术语不熟悉的桥祺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表示他不肯说出他的感觉,”我解释,“不肯露出弱点,还有他害怕被人绑住。”
桥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这不是承诺恐惧症,男人都这样。”
我们也谈他的其它子女。杰克喜欢运动、女人缘很好,乔伊像个信息垃圾桶,酷爱冒险。最小的海芬不管桥祺如何恳求她留在德州大学或位在休斯敦的莱斯大学,或农科大学(什么跟什么?),她都不肯留在德州,选了东部新英格兰区的学校。
我会把嘉玲最近的状况告诉他,偶尔也说说我的感情生活。我把翰迪以及他在我心中如何挥之不去的心事,向他吐露。我在每个穿褪色牛仔裤的慵懒牛仔身上看见翰迪。每一对蓝眼睛、每一辆旧货车、每一个万里无云的热天都让我想起他。
桥祺睿智地指出,如果我能接受某方面的我永远都想要翰迪、不要如此用力于“不想”他,或许才有可能真的不想。“有些事情真的只能学着忍受,”他说。
“但是旧爱若不成为过去,你无法爱新的人。”
“为什么?”
“因为那会使你的新恋情成屈就。是退而求其次、跟自己妥协之后的结果。”
桥祺觉得我的说法很好玩,他说每一种关系都有妥协的成分在内,最好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我不同意,我感觉我必须让翰迪完全过去。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到。我希望有一天能认识一个能令我彻底折服的人,那时我或许可以冒险再爱一次。但我相当怀疑这样的人可能存在。
而这人当然不是我去参加嘉玲的家长座谈会时在教室走廊认识的贺汤姆。他已离婚,有两个孩子,整个人像只巨大的泰迪熊,有着棕色的头发和修得很整齐的络腮胡。我们约会已将近一年,关系很舒适。
汤姆经营美食食材,所以我的冰箱常有各种美食。嘉玲跟我得以饱尝美味的法国与比利时起司,印度的剥皮西红柿甜酸酱,热那亚香蒜酱,珊瑚色的阿拉斯加熏鲑鱼,瓶装的奶油芦笋汤,和醋渍胡椒与突尼西亚绿橄榄。
我很喜欢汤姆,也很努力地想要爱上他。他是个好父亲,对嘉玲应该也会很好。汤姆的很多条件都很好,我有很多理由应该爱上他。
约会之所以让人焦虑,其中之一是妳明知道这人值得妳爱,可是妳对他的热度却连一支蜡烛都点不着。
我们在他的前妻接走孩子而我能找人照顾嘉玲的周末做爱。不幸的是,我们的性生活也像一盆温水。他在我体内时我从未有过高潮,那轻度的压力感觉像是妇科医生把器械放了进去,所以他改用手指。当这一招也不一定有效时,我干脆假装,而后他会把我的头往下压,直到我含住他。有时,我们就只采传统男上女下的传教士体位。这套惯例一直没有改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