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放风筝,到最后时风着实有些大,她虽穿着浮风锻做的衣裳,不觉得冷,当晚睡觉时便觉得有些头疼。她以为是累着了,便想着睡一觉便可,明日她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神。哪只第二日,日上三竿了她也没能起来。
流寂晓得她喜欢睡觉,犯懒一觉睡到中午也不是没有过。难得他总能掐准时间,在她将醒未醒之际来叫她起床。然这一日却不是这么个情景。
梦中她还在追赶一只丝音鸟,青色的一只,远远飞在前面,真真是比声音还快。她铆足了劲追在后面,只觉得风都要将她的脸割裂了。不知为何,前面突然出现一棵树,粗壮得很,她收不住身形,结结实实地撞在上面,大树一阵摇摆,树冠里掉下来一只丝音鸟,和她追的那只一模一样。
她头破血流,抱着丝音鸟却欢喜得很,正思考着这鸟是烤着吃还是放些辣椒干煸,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她一看手中,什么都没了。她愤怒地瞪眼,却看见了流寂。
脸色并不是怎么好的流寂。
她愣了愣,只觉得浑身热得很,流寂沉沉的目光又让很压抑,她伸脚便去踹被子。
脚刚伸到一半,流寂的目光便扫了过来,一阵噼里啪啦火花响,夙颜默默将脚收了回去,在被窝里窝得更深。
她想抗议,惊跑了她的丝音鸟,还不准她透气,谁知开口的声音将她都下了一跳,沙哑粗戾,难听极了。
她还想说什么,一提气却开始咳嗽,咳得惊天动地,头疼欲裂,肺都差点咳出来。流寂一手给她顺气,一手递过来一杯蜂蜜水。夙颜咕噜咕噜全喝下去,才觉得嗓子好受一点。
“该是昨日出去玩,受了风寒,有些发热。”流寂拢了拢被子,将她裹好。
她这才晓得,自己是病了。
夙颜窝在被子里,看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若换了平日,她有个什么不舒服,她一定抱着她轻言细语,又哄又逗,就怕她难过。若是她不小心伤了自己,他必会好一番责备。
似乎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舍得责备自己。
可今天,他只说了一句话,脸色也极不好看,一双黑眸压抑这什么,浑身气压低得惊人。她知道,他是自责了。
怪自己昨日不该带她出去玩,不该如此不小心,让她染了风寒受罪。
夙颜略做思索,挽着他的手臂,说:“我想吃药。”
流寂拍拍她的头,转身又倒了杯蜂蜜水,扔进去一颗药丸,待化开后递给夙颜。夙颜就着他的手喝下去,完全没有平时吃药磨磨蹭蹭的样子,就想着流寂能舒心一点。
谁知流寂见她喝药喝得这样干脆,以为她难受得紧,更自责了。
不得已,夙颜说:“哥哥,我没事,你若真过意不去,那你也去染个风寒,咱们一起吃药,让木森去给我们掏蜂蜜?”
流寂闻言,颇为无奈地笑了,夙颜再接再厉:“哥哥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不就染个风寒吗?我当初在飘渺仙境走路摔倒沟里,爬树摔得四仰八叉,哪个不比现在严重,第二天不一样活蹦乱跳吗?”
她本是安慰,流寂听着却更不是滋味。他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好了,乖乖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夙颜抓着他的手:“那你陪着我。”
“嗯。”
夙颜满意了,闭上眼又去找丝音鸟了。
再醒来,已是黄昏。
夙笑端了碗粥和几碟小菜进来,见她醒了,急急放下便过来扶她。夙颜哭笑不得,她不过就染个风寒,怎么所有人给她的感觉都是她患了绝症,不久于人世了呢?
她感觉舒服了许多,头也不疼了,也不发热了,只是睡一觉,身上出了好些汗,黏黏的很不舒服。她卧房后面就是一眼温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