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才笑了起來,然而她却道,”那依你之见。哀家该怎么做呢?”
”这,”我不过因着没有准备就被召了过来,仓促间只好借着端嫔的那些话来蒙混,也是显着我用心在为她们着想的意思,可是太后的心思却更深,她山水不露的,只要看我的想法,而我,能有什么想法?
常珍珠這件事别说我不知道内情。就算知道,我亦必定是和她们相反的想法的。
面对着太后看似温和的笑脸,我脑子里急速的转动著,昨儿夜里的事明明和她们脱不了关系,而她今天一早更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将常珍珠给禁了起来,到此时,她却来问該怎么做?
姜,果然是老的辣!
我的手心里,立时便有了腻腻的汗意,因为我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玄機?
又或者可以这样说,如果说蘅香院里的这件事是个陷阱的话,那么。它到底是谁为谁设的陷阱?
它张开了大口。在等着誰?
常珍珠,我,还是,皇上?
这样一想,我的身上唰的就是一身的汗。
”嗯,你怎么不说话?”见我愣着不说话,太后脸上的笑意不变,用极温婉的语气,轻轻的催了我一声。
我起身,硬着头皮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嫔妾才在锦元宫时,听慧妃娘娘说,您已经禁了常珍珠,嫔妾以为,在还没有找出有力的证据之前,太后娘娘您是不是是不是先放了常珍珠?一方面再在暗处严加监视,看看会引出什么来?”
这句话是我考虑再三才说的,在我和英宏尚未通气之前,不管怎么说,各方面都按兵不动,这一点总是对的。
太后听了我的话,她轻轻一笑,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这才道,”是不是外面有人说了什么?”
我忙也笑了道,”议论自然是免不了的,嫔妾一早到锦元宫时,就见大家都在说着这个事儿,嗯,要说谁说了别的什么,倒也没有,无非都是吃惊疑惑罢了。”
”那,端嫔呢?”她放下茶碗,却陡然问了这一句来,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更深,我的心里却只觉得有阵阵寒意升起,瞬间浸得身子冰凉,她,她居然知道端嫔跟我说了什么!呆女讽划。
而端嫔说的,不就是我开头说的那些啊。
可是她此时提起端嫔,是告诉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内呢,还是在提醒我,她是知道之前端嫔对我说的那些话的,所以,她也是知道我并没有将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又或者是两者都有,而她,是在警告我!
”端主子,端主子也并没有说什么,她也只是觉得疑惑而已,嗯,所以,嫔妾就觉得,这个事儿实在太多破绽,太后您瞧,这不是连端主子都也觉得不对不是?”
端嫔或者不是什么很好的人,但是也不算什么坏人吧,我实在不想将她扯进来,并且,为了圆我方才的疑虑顾忌,我亦只有这样说,看似天衣无缝,也确实天衣无缝,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慌呢,将这番话说完时,汗意,已将我贴身的小衣浸得透了。
我的预感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只见太后突然毫无预警的,抓起茶碗就冲我砸来,”沈氏,你是在敷衍哀家吗?”
茶碗贴着我的额角飞过,”砰”的一声落在我身后的漫了桐油的青砖上,四散飞溅,茶碗飞过时,有少许茶水扑在我的脸上,一点一点的顺着领子滑进了颈子里,粘腻得难受,百蝶恋花的碧色罗裙上更被碎片茶渍污洇得一片狼籍,我双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颤着身子道,”太后息怒,嫔妾不敢。”
”你不敢,你敢的很呢,”太后脸上的怒意盛灼,她抬手指着我,指上的金护甲闪着冷寒的光,”哀家抬举了你,你就是拿这些鬼都知道的话来糊弄哀家,哀家能拉你起来,也能再将你压下去,你毒害先皇后和瑾夫人的事儿,皇上是下旨免了你死,可若是你又犯了别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