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時,却是杨答应,当下微笑着回道。”想是昨儿晚上睡得早些,这才显得精神足罢了,无妨。”
杨答应偎到我身边来,转眼一扫那些正在议论得起劲儿的妃嫔,在我耳边低声道,”姐姐知道么,昨儿個夜里,宫里头出大事了。”
”哦,”我不动声色。”出什么大事了?”
”今日凌晨时,有人发现在蘅香院的后角门子上,死了一個太监,据说是七窍流血,明显是被人毒死的,内务府的人还在他住的屋子里,搜出了几把利刃,上面都有血迹,在将那些利刃对比之后,内务府吃惊的發现,这些刀刃和当日惨死的钱彩云身上的刀口居然十分吻合,”说这些时,楊答应的脸上满是惊惧。
”什么?”我脱口惊叫,昨儿晚上小泰的发现。着实让我辗转了一晚上。可是縱然我在心中作了无数个设想,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小泰看见的那个太监,是进了锦元宫的,若果然这个太监和这件事有关的话,那是不是能说明,当日钱彩云的死,亦是和锦元宫有关呢?
这样想着,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虽然对于太后的毒辣心中有数,可是想到钱彩云惨虐的死状。我心里到底还是涌起阵阵寒意。
杨答应不知道我心里已经转了几百回。她紧张的看着我的脸,担忧的道,”姐姐,您,您还好吧?”
我强挤出笑意来掩饰内心的纷乱,道,”我只是太吃惊了,天子的家里,居然会发生这样无法无天的事,下手的人可是将皇上,将咱们大肃朝的律法全都不放在眼里么?”
杨答应也叹道,”是啊,如今死了的这个奴才是蘅香院的人,他屋子里又搜出了当初杀害钱彩云的刀刃,更加上钱彩云死前,和常昭仪之间那些说不清楚的事儿,如今只怕常昭仪是说不清楚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似淡然的落在我的脸上,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分明觉得那眼神里,还藏了什么我看不明白的东西,我按住心神,也跟着叹一声的道,”这样大的事儿,太后和皇上自有明断,慧妃娘娘也定会命人好生查探这个事的,咱们还是别猜了罢。”
”姐姐说得是,”她倒也肯顺着我的话,低低的应了,我们对视一眼后,各自开始了沉默,只是我的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周边众妃的议论声,努力的想要从中听出些端倪来。
慧妃却是从外面进来的,一落坐后,众妃就齐齐起身见礼,她的脸色有些白,摆摆手命我们坐下,开口就问,”蘅香院今儿夜里发生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罢。”
我们又起身,齐应了声”是,”慧妃冷着脸道,”在皇宫禁苑中,居然连着出这样血腥的事来,真真是要造反了,今儿太后已经下了旨,将常氏禁了起来,你们也都在心里记下了,别总侥幸着自己做了什么别人不会知道,就猪油蒙心的胆大妄为,常氏,就是你们的镜子。”
她这话一出,满屋子的妃嫔立时都愣了,虽说事情出在蘅香院,可是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怎么就能将一个正三品的昭仪给禁了呢?
诺诺的应了后,大家又忍不住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杨答应也凑到我耳边来道,”姐姐,太后娘娘想来必定已查到了什么罢?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禁起常昭仪?”
从知道这件事到现在,我一直想着这其中的端倪,杨答应的话让我极不耐烦,瞟了她一眼,我淡淡道,”谁知道呢。”
她见我无意讨论此事,倒也知趣,理一理衣角上的流苏,转头不再说话。
好容易等到慧妃命我们散了,我起身随着众妃向外走,端嫔有意无意的和我走了个并排,向我轻笑道,”妹妹向来聪慧,你就说说,这常昭仪怎么就那么蠢,要做什么事要杀什么人,皇宫这么大,哪里不好下手,却要在自己的宫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做的么?”
我愣了愣,抬眼对上她似笑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