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诮之色,笑,“真是可笑,曾经,我心心念念要出宫,是圣上硬是不肯放。现在,我回来了,又是圣上,不肯接纳。”
他斩钉截铁:“你必须回去,帝姑早在三年前便已是个死人,宫里再无帝姑此人。”
“只怕,圣上兴冲冲的想要将我差遣得远远的,是有别的顾虑吧。”
他道:“不管你怎么想,你必须回去。朕说过的,朕与帝姑你,再无相干,各走各的路。”
他说罢,便是从我身边向外走去,脚步声那般的稳。
小十站在门槛外,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站在那里,只冷冷的开口:“不想死的话,就识相些,朕可以当今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冷笑两声,“否则,打斗声引来宫中侍卫妃子,想出去可就难了。”
我笑:“那感情好,篱落正找不到理由留下呢。”
小十得我暗许,倒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丹青笔斜刺而来,一瞬间,月光下,二人身影jiāo错,寒光弥散。
小十是步步进逼,杀气腾腾,不留情面。
承烨却是只守不攻,闲庭信步,步步退让。
照这样打下去,只怕打到明年此时亦是不见分晓。
我再看一眼月色下绞缠的身影,返身,在月光下顺着回廊走过去,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只琵琶,指尖拈过细弦,乐音铮铮。
也只是堪堪泄出一个音符来,眼前身影一晃,下一瞬,琵琶依然被人劈手夺过:“你真是不愿回去?你就舍得离开你的师兄夜朝歌?”
我笑,假假真真:“中dú之身,死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既然迟早要来的死别,不如,趁着意识尚且清明,早早离开的好,如此,对他,也留有念想。”
他倏然沉默,许久,竟是笑了一声,道:“不忍他难受所以离开,为了替他报仇所以不忘刺杀慕容相……横竖,都是他。”
“离开师兄后,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我仰脸看他,一字一句。
他又陷入沉默,半响,问:“离dú发,有多久?”
“也许,半年,也许,三年五载——”我摇摇头,笑,“很难说清的,但看造化了。不过,也许圣上顾惜旧情,吩咐太医群策群力,能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也是指不定的事。”
于是,就这样,留了下来。
只是,我不再是帝姑,只是与帝姑容颜相似的女子。
婉儿,我的名。
十五日后,帝王册贵人,婉贵人。赐伏波宫。
人人都说,新册立的贵人容貌像极了那香消玉殒多年的帝姑。人人都说,这个贵人虽说花容月貌,冠绝天下,却是多病的身子,整日的抱着yào罐子。人人都说,帝王册封新贵人,是移情而已。因为,真的,太像了。
朝堂哗然。天下,亦是开始哗然。
而我,居于伏波宫,含笑拭目,以待这个天下,纷争再起。
88第五卷:江山万古谋 第三十二章:慕容后
虽是被那位婉贵人,身边除了小十,并无旁人伺候。是帝王的故意冷落也罢,有意提防也罢,于我,并无多大所谓之处。只当是,随遇而安,清静将养身子。这些的时日,帝王并不常来,往往是,隔了四五天的,来一次。每次来,必不会长久停留,也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彼此之间的话语,也不过是:
“臣妾拜见圣上。”
“爱妃平身。”
然后,便是不再有其他的话可说,他不说,小小的贵人如我,自是安分默声。帝王的眸光是如常的波澜不起,彼此面对面注视着,亦是无法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什么来。
咫尺的距离,隔膜,警惕,戒备,已然将彼此隔离在在了天涯的两端。
于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