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无以为报,只得在内心里感恩万千。”是应该要感谢他的,若不是他,我又怎能应邀为那人弹琴?又怎能轻而易举地得偿所愿接受那人?
我抬脚走入拱门内,沿着长长的青石路走向那微透灯光的轩阁,在阁门前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拱门外,依稀是岳傲群的月白色绸衫在风中轻飘。
阁门虚掩,我伸手轻轻推开,再轻着步子走进去,穿过大厅,走过中厅,是雅致小院,那一袭玉色身影立于院中,负手仰望夜空。
他不曾回头,淡声道:“都下去吧,这里无须你们伺候。”
我唇上浮过一层笑,拾步慢慢地走过去。
“没听见么?退下。”温雅嗓音难得地含了不耐之色。
当真是新奇了,在京城时,他从来都是温雅有礼,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难道,真是如那岳向舟老东西所言,那些不过是因着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作作样子。如今,天高皇帝远,是故,显露本色来?
我不退反而继续前行,向他走去。
“放肆!退下——”我只依稀瞧见他右臂动了动,紧接着,我便是被一股气力给阻滞住,胸口一阵闷痛,眼前一花,脚步向后直退,两条腿哪里还是我能控制住的,只想着,难道,此一次,我即便不死,也是重伤难免了。
在身子向后连退三大步时,他堪堪回身来,那一刻,兴许是我头晕目眩,眼花缭乱,直觉他清俊容颜瞬时青白一片,清透眸光一凝一滞。
然后,我的眼前,便是玉色闪过,他及时带住我,免于我撞墙之苦。
我扯着他的袖子,勉力站住,咳了咳:“谢谢公子相救。”
他眉心一凝,放开我,眸光掠过我扯着他袖子的手,我讪讪松开,向后退了两步,朝他行礼。
“莫姑娘,怎是你?”
我抬眸看他,胸口闷闷地痛,轻笑道:“小女子出自风月场所,该伺候谁,不该伺候谁,小女子无法选择。”
他于是不再问,复又转身,仰望月色。
我站在那里,只觉喉口止不住的上涌腥甜,勉力问:“公子可是要听琴?”
他背对着我,问我:“你说,你叫莫婉儿?”
“是。”
他半响不语,然后,便是笑了笑,低喃道:“何缘jiāo颈为鸳鸯,胡颉顽兮共翱翔!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我愣然,他原是在思念京城之中的新婚妻子,一时间,我竟是不知如何应对,腥甜溢出唇角,我伸手去擦,却是越擦越多。
“既是岳大人安排,那就烦劳莫姑娘回室内弹奏……”他站了许久,才转身来,当他瞧见我捂着嘴唇的右手时,停住所有语音,闪身过来,拉下我的手臂,面色凝了凝。
我笑道:“公子,没关系的……”
他指间微动,一粒yào丸在我眼前划过优美的弧线,精确无比地落入我喉口深处,他疾指在我肩头点过。
于是,胸口的闷痛也不痛了,喉口的腥甜气息也慢慢地退了去。
他垂眸俯视我的双眸,静静地,不言不语。
夜色清朗,月如银盘,夜风徐徐,花香阵阵。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我,缓缓地开口:“莫姑娘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我眨了眨眼睛:“那人是公子的故人?”
“故人!?”他重复了一遍,俊眸似有若无地瞟过廊檐上方的琉璃瓦,笑了笑,摇摇头,拾级回屋。
我在夜风中站了站,手抚方才被他触及的胳膊,有微微的疼痛,他方才的力道有点重,仰眸去看夜色下的琉璃瓦,忽然,便是明白了,方才,他何如握着我的胳膊,许久凝视我。
因为,总得要做戏给那些暗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