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折射了整个操场。这也让我引起了不少注意。我能看见他们在好奇,“她在干什么?她要去哪里?她拿着什么呢?”
我并不介意被他们看着,因为这个闪亮的头饰让我觉得心里很自豪,就像六岁那年,穿着奶奶给我的芭蕾舞裙在您面前不停地旋转时一样。展示美好漂亮的东西曾经让我觉得内心闪耀。所以,我想,今天我又有了那种感觉。
最重要的是弗雷泽小姐相信我,让我去拿头饰,我觉得棒极了。她似乎忘记了我是因为受到惩罚才在这里帮忙的,她对我的信任就像对待任何人一样。我的心跳加快,呼吸加速,大胆地想着也许我还能够做一些了不起的事情呢。而不仅仅是臣服于压力。
我想,在您去世的时候,我是被周围的一切压得无法动弹了。觉得您是故意在惩罚我,虽然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因为生命的终结并不由您决定。但是,现在的我还是隐约这样想着。
茉莉
星期四
亲爱的爸爸:
我回顾了自己所有的日记,我的那些感觉,那些话语都是那么寻常,那么普通。我是说真的,疲惫?疑惑?害羞?我觉得没劲,而且古怪,感觉我和别人不一样。
今天,在学校,我看见安吉拉在院子里跟她的朋友说话。她的手机好像收到了什么信息,她在挨个地给朋友们看。她们夸张地跳着c叫着,五分钟后开始哈哈大笑。
自从您去世后,我从没有那样疯狂地叫过c跳过c笑过。您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正常?为什么我就不能对某些事情,哪怕是一件事情表现得激动一点呢?为什么我就不笑呢?
不过,就像现在每天写下“今天”的感觉一样,我会努力去回忆过去的感觉。这也许会有帮助。我并不想变成一个动不动就傻笑,尖叫的“小女孩”,但是现在的我还是缺少了什么。
有些回忆,它们好像慢慢回到了我的记忆。
您还记得吗,爸爸,那时候我大概只有四岁,您常常让骑在您背上。我喜欢那样,您用膝盖和双手往前爬,我就像抓着缰绳一样抓着您的衬衫,叫着“马儿快跑”。那时,妈妈为了让屋里多点色彩,在客厅里铺了蓝色地毯。有时候我摔下来,掉在蓝色的地毯上,您就会跟我一起,倒在我身边,然后我们一起躺着,大声笑着。
那时候,您说您永远不可能停下来,可就这样一直笑下去会半途爆炸的,说着这个您笑得更厉害了。但是想着会爆炸您终于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那么累,可那是快乐的累。
您记得吗,爸爸,有时候我在晚上睡不着,或者做了噩梦,总是跑到你们房间。这时您会对我说,“跟我们一起睡吧”。然后我就爬进被窝,躲在你和妈妈中间,就那样慢慢睡去。早晨,我们都觉得那么温暖c那么安心和亲密,天鹅绒被子是那么洁白和柔软。
那些早晨,我是那么快乐,觉得自己可以飞出窗户,飞过树顶。
您记得吗,爸爸,您带我去配第一个助听器?打开它的时候,所有一切突然那么靠近,我被吓坏了。那是一种深沉到胃里的感觉,世界好像变得更大了,就那么一瞬间。
我记得那时候您握着我的手,比划着对我说,没事的,你会慢慢习惯的,我保证。我能看见您的手语,听见您的声音,知道它们是一样的,让我觉得安心了很多。
您记得吗,爸爸,您刚生病的时候?我画了一幅画给您,我们一起在海边的沙滩上。您看着画,又看着我,眼神却好像是空白的。您微笑,可它也不像您平常那样带起鱼尾纹的微笑。我能看得出来您并不想我在那儿。您也许不知道,那时候我很生气,气得用黑色蜡笔涂满了整张画儿,然后扔进了箱子。后来,我又画了一张画儿,我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个箱子里。
您记得吗,爸爸,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