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亲爱的爸爸:
话剧社的事儿可不是个轻松活。弗雷泽小姐给了我很多工作,看剧本只是最简单的一项。现在我还得帮着做道具,像折纸花什么的,还要修理过了时的轮椅。
每次接到新任务我都很紧张,但是弗雷泽小姐只是看着我,然后说:“你当然可以,这是你的工作。”
在家给院子除草,给土地浇水时(花儿还没有发芽),我觉得自己能做任何事。可是当我真的在外面,在学校里做着那些事情时,却觉得害怕和害羞。
有些事很讽刺,不知道为什么弗雷泽小姐让我做提词员。我——一个聋子。我说了:“您确定?”她只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有什么问题吗?’我就按她的意思坐在了第一排。我想她大概觉得如果连坐在第一排的我都听不见他们的台词,那么观众一定也听不到。
安吉拉演玛丽。我跟您说过她吗?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做,而且总是和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男生一起玩,从不跟一般般的人说话。您知道,我很普通,所以她并不打扰我。
老实说,她确实演得不错。当她在台上扮演玛丽时,我都有点“相信”她了。但是,她的外形看起来不太适合玛丽,她有点黑,头发又太白。玛丽应该是白白的皮肤,金黄的头发。而且,她长得太漂亮了。可我又从没听说过有谁希望在舞台上变丑的,更别说安吉拉了。而且我想她绝对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不完美,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没有忘记写下自己的感觉。
嗯哼。
今天,我觉得很疑惑,当我的手指竟然没办法把纸折好;对装饰轮椅很感兴趣;回家的时候,累死了。
茉莉
ps。如果您真的想知道真相,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是我可能有点羡慕安吉拉。
pps。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在这里。利亚姆·柯斯达也参加了演出,他演科林,这不重要,而且我也不在乎。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但是直到今天才跟他说上话,而且他没有完全无视我。我得为他提词,他要看着我(看着我!)才知道接下来的台词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事。有本日记还是很有用的,谁知道会是这样?
ppps。利亚姆有一双蓝眼睛。
星期三
亲爱的爸爸:
今天有些奇怪。弗雷泽小姐正在排练话剧的同时,还要准备服装道具,因为我现在是她的“左右手”,所以我得跟着她,也要帮她搬运东西。在整理安吉拉的东西时,她对我说,“茉莉,你能帮我去话剧教室把那个头饰拿过来吗?我们需要把它放在服装柜里,这样必要的时候就可以跟戏服一起试穿。”
我怀疑地看着她。这可是那个差点被萨琳妮和我们这伙人毁掉的头饰啊,她现在要我穿过整个学校把它搬到礼堂里来。
我只是站在那儿,并不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但是,弗雷泽小姐似乎不喜欢有人在她身边磨磨蹭蹭,浪费时间。她看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瞪着我说:“快去吧,我们现在就需要它,不必等到明天。”我只能乖乖去了,乖乖回到了那间话剧教室,就是那间几天前,我的学生生涯开始天翻地覆的那间教室。
进门那一刻,我却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在那里。被破坏的白板依旧在那里,没有人修理。我的肠胃开始翻转,令人作呕。拿起教室后面的头饰,我居然有一丝想法希望它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砸烂了,所有的人将我围作一团,指着我说,“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你这个混蛋!”可是,几乎难以想象,它竟然还是如此完美无缺。
它真的太美了。即便是在将它搬回礼堂的路上,我也能看到上面所有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