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手掌一摊,无能为力的说:“老实说,我也不知。”
“……这,您不是杭州城内最好的大夫吗?怎么也会不知?”女子急了,硬压着老者的yào箱,急问。
“月吟姑娘,依我看,你家小姐不像是得了什么怪病,倒像……倒像是中邪了。”老者实在想不出什么答案,只得讪讪地说,带着不情愿的承认。他行医多年,若非不得已,怎么也不愿承认世上还有这般奇难杂症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中邪?胡说!”月吟急得跺脚,眼前这个江湖郎中病急乱投医,什么都敢说。她虽不懂医术,但跟随在世间两大名医身边沁染多年,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世上还有什么“中邪”一类神鬼之说。“你这个庸医,不会看就别乱说!快快快,走吧走吧!”她不耐烦的下逐客令,敞开大门,没一点好脸色的送老者离开,也不管对方脸上一阵青白,愧愤难当。
床上的女子犹如沉睡了几个世纪,神态静谧安详,除了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颊,看不出一点病痛的样子。她双手搭在腹间,宽袖延手臂滑落,露出藕色白皙的腕间肌肤,和右手腕上紧系的褪色红绳。
月吟倚在窗边,握了握沈青颜系着红绳的手,掌心仍有温热,指尖却冷得冰凉。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自打离开风铃谷,小姐就状况不断。先是失手从高空摔落,而以她的身手,这种失误根本不可能发生;再来就是气虚昏倒,昏睡了两天,所有大夫的诊断都是“脉相平稳,无痛无恙”。
难道真应了当年的预言?月吟下意识的咬紧嘴唇,平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她握着沈青颜的手轻轻拂过她腕上褪色的红绳,“命中有劫逃不过”,原本她是不信的,小姐也不信。可现在,小姐昏迷不醒,她倒真的有点相信了。
“颜儿还没醒么?”身后冷不丁的清冷声音打断了月吟的臆想,她猛地回过头,熟悉的琥珀色身影从她眼前掠过,径直坐在床尾,烟灰色的潋滟眉梢抬都没抬,只是那双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小心翼翼的拢了拢被褥,一门心思全在静卧在床的沈青颜身上。
“没有。”月吟本想说“明知故问”!但话到嘴边,硬生换成了顺从的回答。她别过头,起身为桌上烛台添灯油,强抑制住怦怦跳跃的心跳声。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单独面对面。
“你怕我?”冷调得不带一丝情绪的问话从她身后传来,月吟只觉背脊僵硬,有某种情绪从脚跟一直攀爬至脖颈后,她的手无意间被晃动的烛火烫到,狠狠一缩。“你还认得我,我知道。”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听不出愠怒或是喜悦,空寥寥的什么也没有,反而更慑人。
此言一出犹如当头冷水泼下,浇得月吟全身一个激灵,猛地否认道:
“我不认识你。”
郎觞轩仿佛什么也没听到,手指从沈青颜柔亮的黑发间滑过,一点点温暖的温柔从眼底冉冉升起,星星点点,满布于眼角眉梢。“我离开后的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认得出我,颜儿不可能认不出。”他枉顾月吟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除非,她失忆了。不过这对医术冠绝天下的慕容昭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他有意为之,也就不奇怪了。他为什么要抹去颜儿的记忆,令她完全不记得我?”他终于抬起眼,斜斜的shè向距离他三步之遥的月吟。
月吟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动作,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从她身后穿透而过,她强咬着牙关,才能遏抑身体剧烈的颤抖。“我不知道。”她用尽力气说出这四个字,却听身后一声冷笑:
“你不说也没关系,不管颜儿记不记得我,这次我都会带她走。”
琥珀色的挺拔身形从月吟身旁掠过时,怀中多了一个人——
沈青颜沉睡着,毫无反抗的被他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