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扫过,声调如这突如其来的漫天细雪一般清冷:“行了,就这样吧,你穿着。”
经月吟这么一提醒,沈青颜方才回过神来,忙要将棕毛斗篷脱下还给郎觞轩,同时又因为郎觞轩这个拒绝的举动愣得进退不得,棕毛斗篷耷拉在她手臂上,穿起也不是,脱下也不是。
“穿好,别着凉。”郎觞轩不容拒绝的替沈青颜将斗篷重新拢上肩,半环抱似的姿势如柳家那夜一样暧昧,但态度却淡漠了许多,只帮她将斗篷穿好,又继续悠悠向前行,偶尔催促着众人的脚步。
月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疏远,却又对他的疏远不明所以。她有心搅热寒天的气氛,索xìng挽着沈青颜并肩而行,故作轻快的调子问道:“小姐,你说那个黑衣女子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刺杀容公子?”
“我也不知道。”沈青颜低着头,直直的盯着前方的地板,缓步前行,回答得漫不经心。
月吟本以为沈青颜会像以前那般,就算一时猜不透真相,也会和她细细分析讨论各种可能。如今她这般直白的回答,让月吟也不禁惊讶的打量起来。
郎觞轩原本只走在她俩前方几步的距离,这时也忍不住停下来,回头注视着沈青颜。直到沈青颜幌神前行撞进他怀中,他才无奈的摇头,叹道:“你累了,一会儿上车别顾着说话,休息一会儿。”
沈青颜低着眼眉,长长的睫毛上落着点点细雪,几乎与肤色同色。她紧抿着嘴没说话,直至眼前一黑,跌进那个宽厚的胸膛,月吟的惊叫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清冷声音从她耳畔呼啸而过,她便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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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飞舞的雪花压上墙间那簇孤冷的冬梅,枝头唯一一朵梅花迎风孤傲的展着身瓣,在瑟瑟寒风中打着颤。
变天了。
容显默默的伫立在窗边,目光停留在雪夜里最醒目的红梅花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窗棱。掐指算算日子,冯元彪离开杭州会馆已经有些时候了,该回来了。冯元虎的棺木还停在侧堂,由槖籥门的门人日夜守护。一夕之间,杭州郊外酒馆数十位武林同道被杀,手段之狠、武功之高令人咋舌。
按照一般人的猜想,武林中有如此胆量和能力的,无外乎西楚云地和圣域,无论是谁,都是一次示威。
但这次情况却不同。西湖客栈的店小二死里逃生,并且信誓旦旦的说他亲眼看见一男一女两位白衣人杀了冯元虎,他手中更有凶手掉落的玉佩——双月形状的汉白玉。
容显深深的叹了口气。只听门庭外喧闹,一队侍从提着灯笼从院门外急促走过。
他们,终于回来了……
第二十八章
杭州会馆的驻地在面朝西子湖畔的私家园林“清瞻园”。亭台楼阁隐在水榭繁花间,朱漆红瓦的楼阁玉宇掌着红色的灯笼,在冬夜里勾勒出仅有的暖色。精致的石船画舫孤伶伶的靠在湖边,它正对着的正是清瞻园的右厅“澹然厅”。清瞻园内所有的佣人一夜之间仿佛全在厅内出入,奉茶、升火各司其职。厅内上坐的几人神色不一,却无一例外的冷着脸、蹙着眉。时不时说上几句话,也只让其中几人脸色更难看。
相比之下,与“澹然厅”一湖之隔的“怡芳斋”可就冷清多了。除了床上躺着的女子,屋内只有一老一少两人。老者不时抚着白须,面露难色。年轻女子则侧立在旁,忧心匆匆,俏丽的桃花眼稍也垂落下来,黯失神彩。
“大夫,我家小姐究竟患了什么病?”待老者从床边站起,侧立在旁的年轻女子急忙问道。
“这个……”老者慢吞吞的收拾yào箱,皱着眉,“请恕在下医术不精……你家小姐脉相平稳,体气饱满,我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毛病……至于,她为何久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