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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

    孟虽强逃得脱,然已须发俱焦,肤ròupào烂;又睹妻女之惨,号咷哭叫,致成狂疾。每跪庭中,乞巴娘饶恕,言其为恶妓吉庆所赚,原非有心欺骗。又有时厉声作巴娘语,谓:“丧心猪狗,汝本意骗我金银,自资豪富。恶妓之见夺,抑系天不汝容。故假手贪婆,为汝消耗也。汝试思,一架破屋中,除汝贤荆人两片臭皮ròu,更有几何长物?数十贯贩布资本,半假诸东里娄翁。非由阿娘次助,得完此券耶?嗣是舍宇皆新,田园绵亘,一丝一缕,谁非阿娘物?岂除却贪婆所骗,遂无足容汝感念者乎?”骂罢,辄引杖自击,血流被面;或以锥刺太阳穴,狂叫而绝者屡矣。

    家人震恐,更番为之逻守。越数日,守者亦懈,遂自剸刃洞心而死。其乡人,有至淮上者,闻巴娘待孟,再岁不至,愤恨自刎。此报之所以惨也。

    箨园氏曰:天下有同此负恩之人,而或则非之,或不非之者,亦视其情何如耳。巴娘之助孟,与孟之资吉庆,固皆出于情愿。然庆负孟则可,孟负巴则不可。何者?巴之于孟,情在亲而信之,实重孟之为人,而yù托之生也;孟之于庆,情在狎而玩之,明知庆之为鬼,而甘投于死也。人之有恩于我,果视我之为人,固不可不以人报之;人之有于於我,本视我以为鬼,又何必不以鬼报之?故巴之死,得为孟祟;而孟之死,不得为庆祟也。然则报复之间,只有不情之人,未尝有不情之鬼也。

    唐待诏

    唐待诏,名臧,年少有胆略。设铺于唐族之东村,铺故唐四海之铺也。四海以与人忿争,缢死铺中,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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