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掉落的花瓣,瓢凹里面盛满清香的露水,像湖泊。
黄昏的时候在楼上观望它,却可以发现枝尖上的那一朵花被烈日晒出锈红色。这样的情景总是让我联想起自己的生活。
一如我喜欢的一个叫郭珊的作者所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太年轻了,懂得书,懂得音乐,懂得电影,但是偏偏不懂得生活。这是个危险的征兆。令我想起龙山黑陶,硬如瓷,薄如纸,黑如漆,亮如镜,美得太单纯,太洗练,因不实用而不能流传。”
大概将这株玉兰树拍进电影里,会是个绝妙的隐喻蒙太奇。
是个适合规律生活的季节。每天清晨起床,在楼顶上浇花,上午做一些习题,睡过午觉之后看看书,下午日落时分去游1000迷自由式,回家冲个澡之后便去找彦杉,夜市开张的时候我们逛遍大街小巷去寻找想要的电影,在夜市的一角总会出其不意地发现一些特别难找的碟,比如《破浪》、《战地挽歌》。有次那个小贩将法斯宾德的五部电影要价200块,因为盗版包装太周正,小贩一口咬定是正版,价钱怎么砍也砍不下来,于是一咬牙,和彦杉一起买了它。拿回去放的时候发现是德语对白而且连英文字幕都没有,更别谈中文的了。非常沮丧。
彼时淘碟的激情不亚于那些听大摞打摞摇滚CD的孩子。彦杉曾经很担心这些上好的电影会有人租了之后不还,但是结果是出乎意料的,这些碟子被置于最高一层格子上,布满灰尘,没有人来看一眼。后来彦杉干脆就将它们收起来,放进自己的木箱子里。从此再也没有展放出来。
那年秋天来得很早,高二的暑假不过二十七天。高三开学之前的一个晚上,江树澪打电话给我,她一直闷在那边哭。后来才断断续续地说,石头被人打了。他大学也没有考上,他不要我了。
我在电话这边听着她的声音,恍恍惚惚不相信这是一年前那个率xìng的穿白色制服衬衫,套黑色的直筒裤与靴子的女孩子。她的短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就长长,束起好看的马尾。那个背我回家的孩子,在黑暗小阁楼里和我一起看电影的孩子。有着洁白的肤色与伶俐的眼神的孩子。那个安静地在楼顶上吹风,姿态挺拔似主茎的矢车菊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这个夏天过去,我们就都十八岁了。
开学的时候我见到她,我们一起进了教室坐下来,她给我一个盒子,说是分手的时候石头给她让她jiāo给我的。我打开,里面是我送给他的那只陶扣,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直盛着柠檬红茶的杯子,带着酽酽的像希望那样温暖的色泽,放在阳台的围栏上,背景满是城市的暮色。
我曾经问江树澪石头给你留下的是什么。一部难得一见的电影?一段他自己编的鼓点节奏?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
石头很快淡出了我的生活,但我知道江树澪一定很想念他。他是个迷人的男孩子。江树澪说高考完了之后他就突然放纵无比,不再练琴,而跟着一些乐队的人鬼混,最后在纠纷中被人打伤。住了三个月的院。出院以后他来找江树澪,说分手吧。然后就再也没了音讯消失了一样。
但是有件事情我直到毕业也没有告诉江树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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