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宇宙中最黑暗的是光亦难逃逸的黑洞;
人世间最黑暗的大概就是死亡。
所有与死亡相关的词——腐烂、分尸、恶蛆、癌症、疼痛、混乱、自杀……都是黑暗的。
有一个售死者,叫迈克,他贩卖死亡,只要你缔结一个简单的誓约,他就让你或某个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人是如此愚蠢而可笑啊,他们时常感到痛苦难堪,却又畏惧死亡,死亡带来的是一劳永逸,虽然同时也带来疼痛,可生命不就是用来感受疼痛的吗。即使是神,也需要死亡。对神来说,时间的维度已经困不住他们,在任何一个界面,死亡都是伟大的。
我叫姚颖,赤脚踩在落地窗前完成纵身一跃之前的冥想,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我终于参透了世间丑恶,事实上,我从七岁、刚学会读报纸的时候就知道这世界太坏了。七岁时候的第一个地狱是姨姥姥家黑黢黢的顶楼,说是顶楼,其实不过是尖顶茅草屋堆放杂物的空间,年幼的我就在那种地方被一个十七八岁的男人,我的小舅搂在怀里,他用臭烘烘的嘴和我接吻,扒下裤子,用那个热腾腾软哒哒的黑东西捅我,恐惧攫住了我的咽喉,反抗却不是那么有效,这段悲惨的际遇仿佛开启了我注定悲剧的结局。
我是一个被爱护着长大的孩子,一整个大家庭宠爱着我,而我记忆深刻的是一次读报,那是一则母女俩被男人泼硫酸的报道,我困惑地指着上面的字问爷爷“这上面说‘会说话的眼睛’,眼睛怎么会说话呢?”爷爷笑而不语,或许是不知如何应答我的天真吧。可我却深深记住了这笑和这可怕的故事。
再后来,如同你知道的,我和一个男人相爱了整整十年,我知道他有妻子,我怀孕了,堕胎,身体变得很坏,时而疼痛异常,生命之光仿佛也于我黯淡下去。我恨,我恨这个骗子。我保留了证据,我不惜与他对薄公堂以揭发这人前光鲜亮丽的衣冠禽()兽,爱情死了,我就用仇恨来祭奠。男人伤透了我的心,我却还想为他挽留声誉这多么可笑,爱着的时候,你什么都肯做,却看不穿他是个顶顶无耻之人。可我没想到他那么狠心。
第二个地狱就是那个雨天的夜里,我骑车从护栏里面缓行回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车行道撞向我,原来,只要我死了,这一切都会结束吧,人为了掩盖罪恶,原来是不惜一切的。
听听你的录音:
“你的贱逼还是挺紧的。”
“□□的时候你不是也爽过了吗?麻痹,贱女人。”
“难道我不想吸你的奶吗?”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说我敲诈,你根本就不认识我吗?真让我寒心。你用你的权势和地位掩埋了我,你想把我变成一个不能说话的死人,你苦心经营的名声真是太重要了。可我害怕死亡,我畏惧疼痛。
可是他出现了,他告诉我“脑浆迸裂出的血腥很刺激,只是为了体验这种视感才卖给你的,我的楼层是你能买到的最廉价的死法。”
我叫程凯,那个往心爱的人头上泼油点燃的男人。她十六岁,我很爱她,她却总是欲擒故纵,甚至给我戴绿帽子,所以有一天,我告诉她,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我用可乐瓶盛了满满一桶油,从她脸上泼了下去,用打火机点燃,哈哈,她也终于和我长得一样丑了,她终于不能够在我面前昂起她高傲的头,贱婊()子。
他出现了,他告诉我“爱情就是往彼此的伤口上撒盐,再燃凶一些,你可以从我这买一颗子弹。”
所有的因,都有果,有些果,没有因。恶行不因被施恶者善良就停止,这才是罪恶的终极定律。两个人相爱的时候并看不到对方的缺点,那是因为爱情的开始是完美的。而随着事情的一再发展,戳破爱情的肥皂泡,很多白雪下的阴霾就显露了出来。嫉妒、滥情、谩骂在这个阶段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