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所以属下自信,我比任何人都敢死把我放到前锋去,让我用死来铺垫伙伴们的征途。当然,属下其实觉得,身在枭狤,倒未必一定会死。”
于是凌觉真的将芣苢放在了十三骑的首席,冲锋的时候她在最前头,撤离的时候她也一定留在最后。
可最终,她,以及跟在她身后的伙伴们,还是一个个的离凌觉而去,把自己留在死亡里,将他送回到生界。芣苢贯彻此生的誓言成了十三骑活到最后的一人,也是凌觉此生挚爱。他的死士他的妻,他的魂梦不离,相见无期
最终,他没能消灭孤独
“嗯凌伯伯”
凌觉偏过头来,单薄的纸门内小小的娃娃站在铺地的月光里,披散的乌发清白的内衣,光脚踩在地上,显得比这夜更冷清。
她似梦中惊醒,无意闯入。
此刻的凌觉比白日里凉薄许多,不笑不起身,仅是伸过手去,低声唤她:“过来”
栖蝶便晃晃悠悠地蹭了过去,径自坐在了凌觉伸长的腿上,小脑袋靠进他温暖的胸膛。
凌觉愕了愕,也不驱赶,反一手柔柔将女娃环住。
栖蝶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硬撑起眼皮嘟囔着问:“伯伯瞧见我阿爹了么”
“没有。”
“奇怪本来他给蝶儿讲故事的,后来蝶儿睡着了。再后来又醒了,阿爹却不见了。蝶儿一个人在屋里,屋子太大,蝶儿害怕。”
“方才楼下有些吵,他应该做事去了。”
“嗯蝶儿也这么想,所以就来找阿爹。”栖蝶真是困倦极了,头一点点垂下去,声音也渐渐小了,“可是c阿爹没找c到找到了伯伯”
惊梦的孩子复睡去,安稳地呼吸。
凌觉有些犹豫。拂袖出门来,他也未得多一件外衣披挂,只是习武之人,这点初秋的凉还是耐得住的。如今多了一个栖蝶,小孩子受不得风,是走是留,倒是难为住了他遣散惆怅的任性。
适时,脚步声顺着楼板踩踏上来,凌觉放心了。
“你果然在此处哟,我家乖乖怎么也在这里”
冯西园收敛了足音,走近的同时褪下了身上罩的外衫,矮身蹲伏下来,小心将外衫盖到栖蝶身上。
“她醒了不见你,就找到这里来了。”
冯西园听着并不作声,目光落在女儿睡容上,柔得能将月光温热。
“小孩子怕黑也怕寂寞,你不该留她一个人。”
冯西园抬眸,似笑非笑:“孟然”
凌觉靠着门扇望着天,轻轻叹了声。
冯西园跟着叹:“雯雯哭得好伤心呐哄都哄不住。”
“该说的话都已说完,除了钱,我没什么可以给她。”
“这样绝情”
“本无情”
“不能转圜”
“不能”
冯西园唏嘘一声:“哎呀孟然呐,有时候我真觉得,还是凌觉做人比较可爱”
凌觉眸光里划过一瞬哀恸:“因为我失去了芣儿,伤不了他的心。”
“可你默许了他的风流啊”冯西园已将栖蝶接在怀中,起身认真严肃地望着面前的挚友,“孟然,我真的不懂人格不人格的区别,但你们确实是在同一个身体里,有相同的需求。他做的那些,他得到的快感,你敢说自己完全没有体会你的默许难道不就是你说服自己放纵的一个借口吗你要扮演另一个人多久”
“扮演”凌觉挑眉斜目,冷冷睨着冯西园,“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一个骗子,戏子,唱独角戏的疯子你冯西园这些年就是在讨好我,哄孩子样陪我演戏,是吗”
冯西园怔住了。八面琳珑的美人王今夜失言,他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情急之言不当真,但有多少不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