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沉了沉,低声问道:“又要见血了”
对方站在他侧后三步外,自嘲地笑:“呵,或许吧”
“你这样说,那就是了。”
“今日你倒顶真。”
“今日,你少见地含混”
冯西园回身,眸色端素严正:“孟然呢”
客人眨眨眼,顽皮笑道:“我不是”
冯西园没搭腔,就是沉静地看着他。
最终,客人无奈地耸耸肩,抱臂靠在门扇上:“你知道他的,讨厌我碰女人。”
冯西园垂下睑,片刻后还转过身去望向阁外。
“真有意思”来人的视线也似追着冯西园的目光而去,“明明是一副皮囊,你也好,阿掣或者小叶,你们却总一眼就将我们分辨出来。为什么”
“孟然会等着睿赂来请示可不可以走开,他不会主动让孩子脱离自己的视线。”
客人神情玩味:“仅此而已”
冯西园依旧背影相对:“你忘了孟然不爱笑的。”
“却并非不笑。”
“不一样的。他笑起来,不似你这般轻巧。”
“是嘛”客人幽幽地叹了声,“是吧”
似自问又自答,来人眼底蓦地涌上许多情绪,满满的,一时理不清。
冯西园端详他许久,终于决定走上前去,抬手按了按他肩头:“无论如何,你都是凌觉,是凌家当主。”
凌觉歪过头:“所以呢”
冯西园直望住他双眸:“所以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凌觉眸光一黯,垂下头去落寞地行到栏边。
“西园”
“嗯”
“可以告诉我吗”
冯西园站在凌觉身后微笑:“什么”
“如果有一天,如果,孟然长久地睡下去,只有我占据这一副身体,你,你们,阿掣还有小叶,包括我的儿子睿赂,你们会怎么做”
“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所以我问你啊”凌觉有些沮丧,“对我,你们会怎么样”
冯西园不急着回答,直去到凌觉身边并肩站下,偏头看着他侧颜。
“说仔细些,你指什么”
凌觉嘴角边扯出一抹苦笑:“会想我消失,把孟然找回来么还是放弃了,离开我”
冯西园很诚实:“我不知道。我只确定你是凌觉。”
“说清楚,哪个凌觉我还是孟然你们一直把我们区分开的,不是吗”
凌觉不自觉高声起来,说完后自己先怔了怔,复落寞。
冯西园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朋友,安慰或者辩解,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俄而,沐昀阁主稳稳的声音落进凌觉耳中。
“我不太懂医术上的事,也不是很明白一具身体分裂出两副人格的说法。我只是亲眼看到了,你还有孟然,你们都在这具躯壳里。很难说我会一视同仁,毕竟我同孟然相交在先,我们生死过命的时候你在沉睡。当然,其实那天晚上你溜出来了,我记得的,同我喝酒的人。”冯西园做了个举杯的手势,“一开始我以为孟然醉了,所以放下了拘束,后来我知道孟然从来不让自己喝醉。那么只可能是你。我们相识在同一天,一想到这个我就会犹豫,究竟我是中意了孟然的果决刚毅,还是中意了你的温厚随性或者,你们合在一起,才是我的朋友凌觉吧”
凌觉还有些执拗:“也就是说”
冯西园笑了:“也就是说,不管以后你们哪一个消失我都会遗憾。而留下的那一个,也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凌觉默默地望着冯西园好久,仿佛在鉴赏一幅名家笔墨。
终于他放弃揣度,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