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其愈也,疮发于唇,验其证即是外方之疟,
本非重病,然每因误治而致祸,亦不可以必不死而忽之。但诊其脉息极微,见其元气
果虚,即与附子汤而愈。若误投寒药,所谓承气入胃,阴盛乃亡。若脉洪盛,证候实
热,宜服和解药而徐治之。若误投热药,所谓桂枝下咽,阳盛则毙。要在切脉审证,
辨其寒热虚实,治之无不愈也。又人谓岭南水泉草木地气之毒,故凡往来岭南之人及
宦而至者,无不病瘴而至危殆。又谓土人生长其间,与水土之气相习,外人入南必一
病,但有轻重之异。若久而与之俱化则免矣。此说固若有理,但备之以将养之法,解
之以平易之药,决保无病,纵病亦易愈。且瘴之为病,土人反重,外人反轻,盖土人
淫而下元虚,又浴于溪而多感冒,恣食生冷酒馔,全不知节,所以重也。然则,病瘴
者不可全咎风土之殊,皆人自失节养有以致之耳。君子之居是邦也,当慎起居,节饮
食,适寒温,晨酒夜食,切忌太过。或有不快,即服正气散一二剂,则脾胃自壮,气
血通畅,微邪速散,又何瘴之有。吴兴章杰岭表十说:一曰岭表之俗,食槟榔,甚者
日至十数枚。盖瘴疟之作,率由饮食过度,气滞痰结,而槟榔最能下气消食去痰,故
人皆狃于近利,而暗于远患。此颇类北人之食酪酥,多致肤理致密。一旦病疫,当汗,
则塞而不得出。峤南地热食槟榔,故藏气疏泄。若一旦病瘴,当攻发,则虚羸而不能
堪。所以土人多瘠而色黄,岂全是气候所致,盖亦槟榔为患。殆勿思耳。二曰本草
载三人触雾晨行,饮酒者独不病。吴又可温疫论引此文c谓饱食者不病,所记
异也。故北人度岭c率相勉饮酒,而迁客羁士,往往醺酣以自适。且岭外酒价尤廉,
贩夫役卒,俱得肆饮,咸谓可以辟瘴,殊不知少则益,而多则滋瘴之源也。何以言之。
盖南土暑湿,嗜酒则多中湿毒,兼以瘴疟之作,率因上膈痰饮,而酒则尤能聚痰。岭
外谚云:莫饮卯时酒,莫食申时饭,诚摄生之要也。可见酒之为物,能辟瘴以生人,
亦能滋瘴以害人。然则生也死也,非酒也,顾在人也。三曰广南每以暑毒为患者。盖
一岁之间,暑滋过半,使人难避而易犯。凡起居饮食少失节度,则为暑毒所中。道途
之间,尤多冒暑,故土人于暑时相戒勿出。且遐荒之境,道路崎岖,而传舍饮食,皆
不如欲,所以自北初至者,皆云不习水土而病,及既还则又谓之回头瘴。大率得之道
路劳倦,冒犯暑气,与夫饮食居处失度也。四曰岭南寒暑之候不常,尤难于调摄。故
凡居人与在路者,冬夏之衣,皆不可缺,随其气候,速宜增减,缓则致病。又岭外海
风异常,稍中人则为病,坐卧易衣时当慎也。五曰岭外虽以多暑为病,而四时亦有伤
寒温疫之疾,其类不一。土人不问何疾,悉谓之瘴,治疗多误。或有一岁盛寒,近类
中州,而土俗素无蚕绩,冬不衣绵,居室疏漏,户扃不固,忽遭岁寒,则次年温疫必
兴。医者之治温疫,亦当以本法治之,此即伏邪,当详伏邪门治法治之。而随风
土气候,人之强弱,酌宜可也。六曰瘴疟之作,多因伏暑伤冷所致。纵非饮食冷物,
亦必寒邪感于外,饮食伤于内也。大抵伏暑浅而寒多者易治,伏暑深而热多者难治。
近时北医至此,用大柴胡汤治热瘴,须是本气壮实者乃能堪之。如土人久服槟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