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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著就有好消息了。刘星台来一封信,王亭之还记得劈头的一句写道:「昨夜与妖人斗法」云云。这一句,看起来真有章回小说的味道。

    刘星台这封信很长,指示国威公在星夜子时到城北濠畔的三圣庙,如何祭祀,在甚么地方发掘,掘多深。如果掘到桃木人之类,便立刻连同随函附上的符一起焚化。

    他又叮嘱国威公,要多带人手,会同南海县捕快前访,诚恐三圣庙的庙祝已受买通,届时横生枝节。

    王亭之於是急急读威公的覆函,谓依言前往,果然不到三尺即掘到两个木人,背书著绍如公兄妹的生辰八字,信中还有附图,在何处有钉,何处有朱砂点记。

    信中又说,在捕快审讯下,庙祝承认受贿一两白银,便让人埋此两个木人,同时招供,在三圣坛前的七星灯亦为埋木人者所供,因此问刘星台对这盏灯应如何善後。

    刘星台接著覆函,说主事人福命大,因此虽然破法,亦应无事,但其手下经手此事的人一定有难,嘱国威公留意。至於七星灯,吹熄後弃之可也。又吩咐对那庙祝只施薄惩可也,不必过份为难。信中还有两句话,很打动王亭之的心:「魇压之术能得否,亦须视受害者之福命,令嫒福命本薄,是故难逃此劫。」这两句话令王亭之想到,若绍公的福命大,那么,没有刘星台作法,是否亦能安然无恙呢由是对巫蛊之事,王亭之研究的兴趣便更大。

    後来还有两封通信,是掘得桃木人的翌日,长房有一个老奶妈忽得急病而死。

    老奶妈辈是身份很高的下人,常常是老夫人辈的亲信。少爷仔给他们奶大後,留下奶妈来照料,直至少爷娶妻生子,由少爷变成老爷,她们仍然不离去,日常的事务便是挑剔一下佣人,替老夫人作耳目。心术不正者则还挑拨一下老夫人跟少夫人的婆媳关系,心地善良者则代少夫人向老夫人做公关,所以无论其人好坏,总之甚有权威。

    此辈老奶妈,通常又喜欢引三姑六婆入门,若「三姑六婆实淫盗之媒」,则此辈便多是「淫盗之媒」的媒介。王亭之自小对此辈即敬而远之。所以,如果说老奶妈会做巫蛊之事的穿针引线,绝对可以相信。

    不过一鸡死,一鸡鸣,绍如公後来娶妻生子,亦依旧相继夭折,甚至连妻子都二十余岁便逝世。听说,绍如公也不是没想过办法,所以自己修东密,又结交道家的朋友和方术之士,後来据说结交卢师傅後,才生下王亭之,其时他已年过半百。──所以王亭之的老表,如今个个都已年过八十,有些冥寿已达百年。新闻界中的贾伯贾讷夫,已经是王亭之年轻一点的老表,此外健在者还有画人贺文略,以及北京佛教界的周绍良。」

    王亭之生下来之後,据说每晚一到凌晨一时,就必然夜啼,声震屋瓦。要悉样才止哭呢必须给人抱出家门,往光孝寺那边走,走近寺门才自然止啼。

    那时後宅的後花园跟光孝寺的睡佛楼只一墙之隔,试试抱王亭之去後花园,果然亦管用。因此,王亭之三岁前,实在晚晚躺在近睡佛楼的一座凉亭石椅上睡觉,只天寒风雨之夜才例外。──那时候便紧张了,绍如公修东密「不动明王」法;庶祖母卢太君则起来念经;而王亭之则哭啼如故。

    三岁前,王亭之又害过三场大病,其中一次,据说由当时广州的十大名医一齐会诊。绍如公精通医道,是「十大」之一,余外便是傅星垣c张香雪等人。解放後,给评为十大名医之一的董岳琳,是王亭之的表兄,当时亦来看十大名医如何会诊处方。如今他的令郎董进亦悬壼济世,王亭之算是他的表叔了,有伤风感冒,一定找他开几味。

    所以王亭之几乎懂说话就识念咒,念的是观音六字大明咒;年纪小小就跟卢师傅学道家。卢师傅官名「广进」,但却不知道是「进」字还是「俊」字,抑或是「晋」字。前人讲究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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