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来告诉她进展情况的
我说也是也不是。那件事么,进展是在进展之中的,但牵涉法律的事,非一朝一夕就能有结果,希望她耐心等待。说罢我起身告辞。
老太太翻出一条烟非要送给我。我推拒不过,只得笑纳了。我知道这将使我以后在她面前更加被动。但是她那么诚心诚意,使我唯恐却之不恭,没法不收。
复经过冉的卧室,老太太悄声对我说:“你劝劝冉吧,劝她别跟我争吵。这家,从此就剩我们母女俩了,不能争吵。一争吵,双方都伤心,都伤感情”
她笑了笑,笑得有那么几分凄凉。
我犹豫一下,说:“好,我劝劝她。”
于是我进去劝冉。无非将她母亲的话,对她重复了一遍。其实我进去之前,她已经不再抽泣了。她先看我手中的烟,随后才抬头看我的脸。她那样子,似乎对我有些冷淡。她说:“对于我们家的事,你最好别过分热心,别太介入,行不行”
我说:“行,行。”
她说:“行就好。”
我诺诺着退出。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你他妈的回到家不一会儿,电话响了,是我那位当律师的北大荒知青战友打来的。
我告诉他,我请求他进行的事,不要继续进行下去了。他说他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我冲着话筒嚷:“你这人怎么了有病啊告诉你不要继续进行下去,你却偏要继续进行下去”
他说,他得听命于他的职业良心,而不是听命于我。我说:“见你妈的鬼”
电话那一端沉默了片刻,以坚定不移的口吻又说:“这件事值得当律师的人为之一辩,律师也需要出名的机会。不过我将不是站在你的委托人的立场,而是站在替被告辩护的法律立场。”
“什么”我不禁吼起来:“你他妈的存心耍弄我是不是”
这时妻闻声走到跟前,一把夺过听筒,说:“这很好,你是对的,你就这么继续进行下去吧。他刚才没听懂你的话,其实他也是这个意思”
我又从妻手中一把夺过听筒,可对方已将电话挂了。我放下听筒,瞪着妻,咄咄逼人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妻说:“我也不太明白你。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地答应了小姚的丈夫,要帮助人家的吗现在有一位律师愿意为小姚进行辩护,你还跟人家吼,你又究竟是干什么呢”我气急败坏地说:“可他是我为冉的母亲请的律师,我已经将他的名字告诉了那老太太。现在他反戈一击,老太太对我会作何想法我吸这烟,就是那老太太今天强送给我的。对她,我可是成了个什么样的人啦”
妻愣了。她没想这么多,更没想到我非但没拔脱出自身,反而越陷越深,反而收受了人家的人情。
她怔呆半天,恨恨地说:“活该人家送给你,你就接缺你烟过么”
第二天上午,我正欲出门去找我那位当律师的北大荒知青战友,他却来找我了。
他说:“你先告诉我,那位老先生,是江苏人不是”我说:“好像是。你问这干嘛”
他说:“是江苏人就对了。两人争吵起来,是因为他先开口骂了人家,用江苏话骂人家癞皮脸。这在长江以南,尤其江苏一带,对妇女是侮辱性很重的一句骂人话。对方也是江苏人,从小在江苏长大,对用家乡话骂她格外敏感,就也用家乡话回骂了一句,骂的是老疯癫之类。而那位老先生,就扇了对方一记耳光
“
我说:“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冉老那样的老先生,怎么可能先开口骂一位妇女,还动手打人家你对你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他笑笑,说:“我当然对我的话负责任。我调查了解过,还取了证。现在证言都在我手里。有看自行车的老头儿的证言,有对面卖烤羊肉串的小伙子的证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