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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到远方,

    我悲惨地凝视微光的窗外,

    苦笑着体味无法诉说的烦恼;

    我活在狂怒的亢奋里。

    在村子的最后一段时光就是我那童年时代的结尾。我所属的那个时代,出于偶然见到了一个持续了千年的生活方式的终结。对我们的柯兹伍德山谷来说,变迁的潮流来得很迟,直到1920年才初现端倪;那时我12岁,然而就在往后的几年里,我见证了整个过程。

    我自己c我的家庭c我这一代的人,都诞生在一个沉默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充满了辛勤工作和必要的耐心,充满了在土地上弯下的腰c抚摸农作物的双手,充满了对好天气和成长的等待;充满了如小船般停泊在空洞风景里的村庄,以及村落之间漫长的步行距离;充满了细碎狭窄的道路,路上遍布蹄痕与推车的印迹。没人有汽油或石油,使用这种交通工具的人很少到这里来,而且几乎从来没人到这里观光,这里跑得最快的东西就是马。男人和马匹是我们所有的动力由杠杆和滑轮推动。然而马是帝王,几乎每样东西都围绕着它生长:秣料c铁匠铺c马厩c牧场c遥远的地方,以及属于我们那个时代的节奏。它一小时跑八英里,这是我们行动的限制,从罗马时代开始就是这个样子。这八英里的时速就是生命与死亡,就是我们世界的边缘,就是我们的监狱。

    这就是我们降生的世界,就是我们最初的全部认识。然后,在马匹的嘶叫声中,变迁开始了。黄铜车灯的汽车噗哧噗哧地沿着道路开上山坡,吵闹的游览车随后而至;轮胎坚实的巴士轰隆轰隆地爬上尘土飞扬的斜坡,人们来来去去。鸡和狗是早期的牺牲品,狂乱地倒在车轮下。面对超出理解范围的飞快步调,老人也出现中风和痉挛等问题。然后是鲜红的摩托车开始在村子里出没,它们大概像五条木板作成的门篱那么大,年轻人骑着它们,像火箭般怒吼着冲上山坡,尽管这段路不过两分钟路程。他们还会花上好几个星期的时间对车子进行修理与改装。

    这些东西并没有立刻改变我们的生活。人们把汽车看成怪物,不过它们很少出现;摩托车现身的时候,往往撞得七零八落;游览车我们一年只用一次,巴士最早只是一种实验。此时,里乌艾瑞斯仍然戴着礼帽,驾着他的观光马车,每两个星期跑一趟斯特劳德。这辆马车可乘六人,费用是每人两个便士,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喜欢走路。威斯特先生每天都是从席普柯姆驾着运货马车过来,花一便士就能请他运送你的东西。不过我们大多还是徒步完成这些旅程,低着头,迎向威尔士的潮湿的风,对马车视而不见我们认为它们简直是敲诈,宁愿辛苦地花一整天时间走路去买东西。

    然而,害怕汽车c眼球不停转动的马匹,显示了一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即将来临。不久,村子就会破碎c分解c散落,居民中只剩下领退休金的老人。它还有几年的时间,这是千年生活的最后几年。这段时间就这样溜走,我们几乎毫无所觉。它迅速流逝c不留痕迹;在摩托车的郊游活动里,在新电影院的阴影里,在迅速抵达格洛彻斯特的旅行里对我们来说,格洛彻斯特曾像一个外国都市;我们到那里游玩,目瞪口呆地看着热闹的商店。然而,一直到这段时间结束之前,古老的生命仍和以往一样强劲,如同人在回光返照的虚妄神采。

    例如,教堂的影响力从未如此强大。每个星期天,它那自信的钟声响彻云霄;整个村子都听到了,大家毫无质疑地穿上缎子和斜纹哔叽布的衣服,排队坐上教堂的长椅;扭动c点头c对孩子皱眉c弯身祈祷c唱诗时大声喊叫或发出颤音。他们一排排坐着,在睡眠中抽动,同时,牧师滔滔不绝,用文绉绉c从牧师图书馆借来的书籍中的词句讲道。

    星期天不是休息的日子,就某些方面来说,它比平时还要辛苦;它绝不沉闷迟缓,总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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