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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精神一振。它是放纵和纪律的混合体。在一星期当中的这一天前一晚洗过了澡,我们是干净的,穿着最好的衣服,还有肉吃。纪律来自主日学,学习短祷文,以及晨祷和晚祷。心情和性向在这件事上都没有发言权,我们也还没有产生怀疑的念头。

    星期天的早晨,家里和以前一样忙碌,特别是厨房里乱成一团,刺耳的命令声不断要求我们洗这洗那,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时钟。我们用油脂和水梳亮头发,在汲水泵底下刷洗脸c手和脖子。在星期天,早餐可以吃到一磅重的大香肠,煎得黑黑的,冒出油滴。我把它们泡在胡椒里,快快吃下肚去,盘子上还架着一本翻开的祈祷书。

    “老天啊,小伙子,你要迟到了。”

    狼吞虎咽,咕咕哝哝,呛到喉咙。

    “你在干什么赶快去吧。”

    “别再讲了我正在念短祷文。”

    “你说什么”

    “我必须念短祷文”

    “那就念快一点”

    “我快不了要是你一直继续唠叨,我就快不了”

    其实它一点也不难;10个高深莫测的句子,在大吃之余抽空吸收,通常是在急急忙忙做别的事时读完。在斜坡上边,在小路下面,一只手拿着油污的祈祷书,另一只手握着剩下的香肠:”全能和最仁慈的天父,他独自作工,成就了神迹奇事”五分钟之内,它就记在我的脑袋里了。

    上主日学的时候,贝格诺小姐一面给鼻子抹粉,一面说:”短祷文现在谁自愿”我跳起来急急背诵,一字不差,响亮地说出长仅半页的一个个音节。它从眼睛进去,从嘴巴出来,不留一丝痕迹。然而,我现在读短祷文时,嘴里总会感觉到煎香肠的美味

    上过一小时的主日学之后,我们一起进入教堂,诗班的孩子直接前往教堂储藏室。在这里,我们套上污渍的长袍,它们一年只洗一次,在复活节的时候。牧师让我们排好队,为我们作了一个简短高亢的祷告,然后我们鱼贯而入,走上诗班席,坐在我们的特别位置上,开始无聊地研究台下的会众。主日学的幼童挤在寒冷的北边,他们的脑袋看起来有点模糊,好像许多结霜的小花。教堂里的其他地方坐着成年人,看过去有些阴暗,他们的神情严肃而迷蒙。大多数人都是全家出席,不过也有年轻的情侣穿插其间,才刚刚订婚的他们,坐在那里,脖颈和双手都有点发红。前面几排长椅坐的是本地的上流社会人士,他们的座位上标有贵宾卡:庄园领主c史奎尔琼斯和克鲁姆一家,然后是军人c卡朋索斯一家和多佛顿一家,再过来是有钱人和不会结婚的老小姐艾伯尔家和贝格诺家的小姐们,最后是比较富有的农夫。这些人依照礼仪整齐排列,史奎尔坐在正对讲坛的位子上。在祷告c诵念诗篇和喧闹的喊唱诗歌过程中,他从头到尾睡得像个微笑的孩子,其间只醒了一次,在一位来访的牧师突然讲得过于奔放时,他醒过来,响亮地骂了一声:”天杀的”

    早晨的礼拜以风琴独奏开始,通常用极慢的速度,弹一曲施特劳斯的华尔兹。风琴很旧,它沉重的叹息和嘎吱嘎吱的杂音,往往压过了音乐。风琴靠一个把手上紧发条来发音,这个把手使整个弹奏过程更加粗暴。雷克斯布朗负责转动把手。他躲在一个木箱里只有我们诗班看得到,不是用小丑的姿态模仿牧师,就是在木头上刻下女孩的名字,这些动作使礼拜的过程显得生气蓬勃。

    但是在台下拥挤的会众当中,肃穆的气氛笼罩一切。那里有猛烈的力量c悲叹的声音c扯开喉咙唱诗的歌声c沉重的祷告,还有公开的忏悔。村子里没有人会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缺席,没有一个人想这么做。我们必须上教堂,因为星期天到了,就像我们总是在星期一洗衣服一样。此外,上帝也会对我们作出恐怖的记录像一种史奎尔式的秋后算账,随时记下房客故态复萌的恶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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