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奇迹所支配,我发现了不寻常的视觉把戏。我可以叫树林移动,让它们玩跳马背游戏,也可以把灌木丛变成呜呜叫的火车。我可以把星星舔干净,如同舔完一颗酸中带甜的糖果,然后仰天卧倒,一点也不痛。我觉得自己很伟大,这是命中注定的,在我的生命中,我头一次觉得自己完全不会受到伤害,不再畏惧夜里的种种危难。
终于到家了,我仍旧全身湿透,却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和欢乐。我坐在劈柴的地方,唱出”震怒掀起暴风雪”和几首有相同涵义的圣诗。我一直唱,直到过了晚餐时间,仍独自在黑暗里大吼大叫。然后哈洛和杰克过来把我抬到床上。我和以前再也不一样了
过了大约一年左右,发生了布里瑟森林”强暴”事件如果它称得上是强暴的话。这个时候,我已经是一个新手组成的帮派的一员,我们在小径上来回地咆哮奔跑,我们格斗c打架,无所事事且充满危险,同时因为自己的旺盛精力和厌倦感而困惑。自然,这样的事是一定会发生的,而且它真的发生了,就在一个星期天。
一个星期以前,我们就在讨论这个强暴的计划,就在那个建筑工人的马厩里。马厩里的气味浓厚,这股混合着发霉谷皮c干燥马鞍和腐烂稻草的味道,提供了我们需要的气氛。我们定期在这里见面,玩牌c搔痒c吹口哨c谈论女孩。
那天早上,我们大概有六个人,包括华特凯利c比尔谢波德c”黑小子”西克潘斯c伯尼和”教士”葛林。从打开的门看出去,外面的山谷沾满了四月的雨滴。我们坐在散落的木桶上,吸吮马具上的皮带。突然间,比尔谢波德想出了这个点子。
“嘿,”他说,”听着。我有一个主意”
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嘴里冒出舌苔的气味,叫我们围过来。
“你们认得莉西柏克利,对不对”他说。比尔有一张肥胖的脸孔,个性很不老实,带着一种做了坏事c当场被抓个正着的眼神。”她很合适,”他说,”她的脑袋有问题。她很安全,你知道。”
我们想着莉西,这是真的;她在宗教方面简直是白痴。她是个矮小c丰满的女孩,大约16岁,一双硕大c青蝇般的眼睛;她经常在布里瑟森林里散步,手里提着一袋蜡笔,在一株株山毛榉的树干上写下圣经上的文句。巨大c五彩缤纷的字母,写在碧绿光滑的树皮上:”耶稣爱我”。
“我星期天见过她,”华特说,”那时她正忙着做那件事。”
“她老是做那件事。”伯尼说。
“耶路撒冷””教士”葛林用讲道的口气说。
“嗯,怎么样啊”比尔说。
我们又靠近了一点,靠到那匹马的听力范围以外。比尔用滚圆的红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们。
“是这样的,你看。咻的一下就这么简单。”我们听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星期天的早上,作完礼拜以后,我们赶快跑到森林里,埋伏在路上,她从教堂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抓住她。”
我们长长地吁了口气。我们可以清楚地想象事情的经过:我们看到她独自穿过周日的森林,五颜六色的莉西,毫无警觉,极为圣洁,裹在一团衣服和躯体里,我们看到她走过来,穿过树林,树干上到处写着讲道主题的经句。她盲目地直接走进我们的埋伏圈。
“她太笨了。”比尔说。
“她一定会以为我是叛教分子。”
“教士”葛林发出紧张地c哼哼唧唧的笑声,伯尼笑得在地上打滚。
“那么,你们都加入了”比尔低声道,”你们怎么说怎么样这会是一场特技表演,你们看着好了。”
没有人回答,可是我们都很投入;计划一订,这件事仿佛就做成了。我们仿佛看到整件事的发生,它是如此鲜活,好像它早已完成,再也没有什么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