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孩子在站前的补习班上课。”
母亲淡然说明道,“每周三次,周一三四的晚上九点下课。我希望你们能在下课时间去接他,然后送回这里。”
“那没问题,不过”
多田小心地捧着把手纤细欲折的茶杯,问:“为什么呢”
“最近有人在这个小区附近看到可疑的男人向孩子们搭话。我平时要工作,回来得晚,所以担心儿子。”
女人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若说可疑,在电话黄页里随便找来的便利屋也相当可疑。来者是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脏乎乎的连裤工作服另一个则头顶摇曳着朝天辫。若是我自己才不会把宝贝儿子托付给这样的人物呢。多田想着,不由得在心里微微生疑。
叫做由良的孩子在交谈过程中一言不发,一直在看客厅里的电视。
“由良,明天开始就由这家便利屋接你回家,来打个招呼。”
听见母亲的话,由良把视线从电视机挪开,对多田和行天说了声”请多关照”。他在看的似乎是dvd。
“请关照。我是多田。这位是行天。”
由良轻快地鞠了个躬。其态度倒比僵硬地遵照多田的吩咐一句话也不讲的行天更像个大人。为了促进邦交,多田也看向电视画面。
“你在看这么怀旧的片子啊。喜欢吗”
“嗯”
由良瞄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因为我想知道最后的结局。”
“会哭。”行天突如其来地说。
“那么明天见。”
多田强行结束话题,告别了田村家。
“我觉得那小鬼不简单。”在公寓楼的电梯里,行天开口说,“小孩子一般不会自己看什么名著家庭剧场。”
“的确,感觉很特别呢。”多田赞同道,“他妈妈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教育妈妈咪呀。在我看来,反倒是对儿子缺乏关心。”
“送小孩去补习班的父母统统都是教育妈妈咪呀。”
似乎自打卷入那场大塞车之后,行天就把去补习班认定为坏事一桩。
矗立在田野之中的若干栋高层公寓宛如一群寂寞地迎向地平线的恐龙。屋顶上的红色航道指示灯明灭闪动,像在给其他星星送出暗号。
“说起来,行天你也哭了”
打开车门时,多田突然想起方才的事,便揶揄道。行天一本正经地答了句“当然”,又补充说:“没有人看那片子的大结局不哭的吧。”
由良看的佛兰德斯的狗。
他们很快明白了由良不是等闲之辈。两人在补习班门口等了又等,也不见他的踪影。
“是不是自顾自回去了”
“不是被留辅了吧”
行天说着,忽然间不知走哪儿去了。多田思索着“留辅”究竟指什么,并继续候着由良从楼里出来。对啊,是“留堂辅导”。这可真是个让人怀念的说法,多田想。
“找到了”
行天很快扯着由良的耳朵走了回来。颇不情愿的由良手里拿着超市的“炸鸡小子”的纸袋。
“他走的是货梯,好像打算避开我们溜出去。”
听罢行天的说明,多田对由良露出微笑。
“你能让我们不这么费事吗”
“我又没让你们来接。”
由良把“炸鸡小子”的纸袋扔在地上。行天的手背青筋浮现,所以多田急忙把纸袋捡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
“好了好了,回去吧,由良阁下。”
“什么嘛。干嘛喊我由良阁下。”
由良甩开行天的手,瞅一眼多田指给他的小货车。“就乘这个让同学看见会笑死的。”
“为什么”
“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