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项。锅盔就锅盔吧,晚食以当肉。
雾浓得象乳汁。他们顺甘蔗地往南走,突然对面传来嘎哑的说话声。赞比亚打了个手势,八个人七零八落地卧倒下去。
晚了赞比亚想。杂沓的脚步是朝他们这方向走来的。
“我引开他们三毛,你带着他们往回跑”说着。赞比亚抛出一颗手榴弹。然后,他象山猫一样窜跳着,弄出很大声响,朝着自己选择的路线跑去
等他跑了一阵,发现数来宝跟在他身后。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撤”
“我全懵啦”他说着朝身后打一梭子,一边骂着:“操你先人”每举枪射击,子弹击发的后坐力总使他踉跄着后退好几步。他压根吃不准弹着点在哪个方位。
身后的敌人打一阵,追一阵,与他们的距离时长时短。
“咱们别跑啦跑也没用就在这里跟龟孙们干听见没有,他们没几个人”
赞比亚张大嘴喘息着,恶狠狠瞪了数来宝一眼。在关键时刻,他只相信自己。任何一个指挥他怎样做,或干扰他怎样做的人势必引他狂怒。“你赶紧离开我别跟着我碍手碍脚”
“你让我上哪儿”
“随便”赞比亚迅速转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窜过去。他回过头对数来宝喊道:“还不快撤”
子弹寻着声音的源头扫过来,赞比亚急忙伛下身子。枯焦的甘蔗叶子被子弹削去,带着柔弱的火苗落在地上。赞比亚捋下一根甘蔗梢,用它挑着军农,忽东忽西地跑着,直跑到身后枪声渐远渐杳。雾升高时,赞比亚回到小屋,大家全被他那张脏极了的脸吓了一大跳。他一眼扫过,急问道:“数来宝没回来吗”
“他没和你在一道”
“糟了这夯货”他返身刚要出门,忽见远处甘蔗林晃动着,曲曲扭扭地向两边倒伏,似乎一条巨蟒在悄悄接近猎物。
他赶紧缩回身,定了定神,抬头对大家说:“敌人在算计我们。他们就在不远。别怕,我让你们怎么就怎么。他们不开枪,咱们也别出声,得玩心眼,懂吗”
女兵们庄严地看着他,因紧张而瞪圆了眼睛。
“怕吗”赞比亚微微一笑。
了不起忽然问:“数来宝弄不好已经”
“你住口。”赞比亚喝断他。
正当乔怡捧着冷锅盔又撕又拽的当儿,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咋唬:“诺松空叶”1
1越语:缴枪不杀。
听嗓音耳熟,惊回首,却因背着路灯,乔怡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孔。
“够呛够呛大学生了,大编辑了,就不认得咱老丁了”丁万打着哈哈,迅速摇着轮椅走近来。那场战争使他失去半条腿。
乔怡握了握他的手,笑道:“是你自己变样了眼镜呢”
他把脸仰向灯光:“好么没瞅见”
“隐型镜”
“对极啦跟美国总统里根那副一模一样今年曲艺会演,刚从北京配回来的。现在本人是三点零视力,一边一点五,嘿嘿”
乔怡可笑不出来。她发现他瘦多了,脸上出现了一些永久性的皱纹。
“哎,你怎么着来视察视察”
“去你的吧。我连个落脚之处还没有呢”
丁万一听马上掉转车头:“你咋不早说跟我走”他起劲地摇着轮椅,害得乔怡只得小跑。
“你领我去哪儿”
“招待所。他们准告诉你没床位,对吧我有办法:席梦思带大立柜外加俩沙发的单人房间,对付着能住吧”
“那么高级,我回去可报不了帐”
丁万胸有成竹地笑着:“你只管住进去,操那么多心干吗。”
到了招待所楼前,丁万架着拐,那半条假腿发出吱嘎之声。乔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