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搓着手说道,“我会尽力而为的,你就放心好了。”
“你小子好运道嘛。少管所里的人由律师先生前来接出去,可从没有过先例。”动辄对犯人拳打脚踢的“坦克”奉承道。
上野将印有骆驼图案的香烟递给“坦克”。
接出去这么说我可以出去了哪里会有这等好事娘托上野来的。真是那个在做应召女郎的娘吗
“噢,对了,这是慰劳你的,不不,是礼物。”上野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眼睛望着三个教官。
“你就在这儿把它吃掉吧。”“小胖子”让给辰郎一把椅子。
是紫菜卷寿司。尽管只卷了一片葫芦干,颜色犹如海参,辰郎却狼吞虎咽一扫而光,连是什么味儿都未辨清。指尖上粘着点紫菜屑,也恋恋不舍地用牙齿刮得千干净净。
“我昨天才知道此事,还得去做些准备,后天还会再来。”上野站起身。
辰郎突然害怕起来,觉得自己会被弃置不问。
“那我可以从这里出去吗”这是他首次开口说话。
“不必担心。有我为你担保。你只要再坚持几天就行了。”上野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辰郎不由自主举手摸了摸脸,脸上胡子拉碴。走廊上昏暗的玻璃门里,映照出他的身影,简直如同幽灵。他羞愧得无地自容,不知道是出于自卑自怜还是因为即将出去而高兴,不禁抽了抽鼻子。
一般而言,只有在大事不妙的时候才会被教官喊去辰郎回到囚室,面对关切地询问他的高志,不知道如何作答,很想大喊一声:“我就要出去啦”
你们活该,留在这儿等死吧屁股肉全掉光,露出肛门来,像今市那样去死吧俺可不一样,俺要出去啦走出办公室,跟在“娘们”后面爬楼梯时,辰郎脑子里首先冒出的便是这些话。
见了上野之后,再看到这些枯叶般干瘦的同伴们,他觉得二者根本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望着面前那十二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他产生了仅自己一人逃离苦海的负疚感,随后又盘算道:如果稀里糊涂地说出口,众人或许会因为忌妒,没准儿一齐扑上来将自己杀了,便答道:“律师来了。”
“是不是余罪暴露啦”高志问道。
神气活现的樱井,两周前因杀人罪暴露,从此被押走了。高志如此询问,实属正常。
“那倒也不是。”辰郎含混其词,不再多言,望着用制标签的白纸做成的小盒子里放着的蛆虫。
它们是从死去的今市的衣物中滋生出来的,大家一度拿这蛆虫当马,让它们赛跑,以二成麦子八成稗子的伙食作赌。但随着天气日渐转冷,这么一点劲头都消失尽了。
“蛆虫好啊长出翅膀来就能飞走了。”高个子说道,眼望着六尺高处的小窗,一缕微弱的光线从那儿射进囚室里来。似乎是绝不肯饶恕能够飞走的家伙,他用拇指将线头似的蛆虫逐一捻死,口中唱道:“娘死掉啦,爹逃掉啦,妹子跟流氓好上啦,俺也把好
事弄糟啦。关在牢里焦心啦,想起那娘儿们焦心啦。啊泡矣泡矣。”
“不是泡矣泡矣。是泡矣宝伊。”有人纠正道。
他是个诈骗从犯,十二三岁的少年,口中整日哼着歌。
哪怕每餐只有半碗饭,一日三餐也照样是生活的全部,只要远处传来叮叮当当餐具相击的声音,一切多余的声音均被禁止的少管所就会腾腾地升起一股杀气,于是“娘死掉啦”那优哉游哉的歌声便响了起来,与之遥相呼应。
“怕不是泡矣宝伊,是仆儿宝伊p一一rb一y吧”念到了中学四年级c与辰郎二人在此地算是有学问者的高志认真地说,“那意思就是可怜的孩子呀。”
辰郎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暗忖:这唱的不就是我吗
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