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度,进入了永恒的黑夜。从此向下,人的肉眼吞见的完全是漆黑一片。乔迪诺按了一个开关,艇外灯光突然亮了,在黑暗中劈开一条可靠的通道。
“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在第一次试航中就找到它吗”他问道。
“如果桑德克海军上将送来的电子计算机数据靠得住,泰坦尼克号应该在你发现短号处东南一千三百码,一个一百一十度的弧线内。”
“噢,真了不起。”乔迪诺讽刺地咕哝着说,“这可缩小了搜索范围,好比从康尼岛的沙滩上寻找一个脚指甲印,缩小到在一块棉花地处寻找一只白化病棉桃象鼻虫。”
“他又来了。”冈思道,“今天他还是唱反调。”
“要是咱们不理他,”皮特大笑道,“他会走开的。”
乔迪诺苦笑着指指海水。
“当然会啪,到下一个衔角上让我下去好了。”
“我们会找到那个老姑娘。”皮特坚决地说。他指着控制盘上被照亮的钟:“请看,现在是六点四十分,我预计午饭前就能到泰坦尼克号的甲板上,大概是十一点四十分吧。”
乔迪诺瞟了皮特一眼:“伟大的预言家说话了。”
“乐观一些永远没有害处。”冈恩道。他调整好艇外摄影机套,打开闪光灯。眩目的光芒象闪电似的闪了一下,照亮了浮悬在水中的无数浮游动物。
四十分钟后,皮特向莫多克号报告深度和水温:一万英尺,三十五度。当一条又短又粗c丑陋的小鮟鱇鱼慢慢掠过瞭望孔时,三个人都入迷地看着它:一个明亮的小圆球在鱼头上凸出,闪烁发光,象一座孤零零的灯塔。
到了一万二千三百七十五英尺,就可以看到海底,它迎着海蛞蝓号而来,仿佛潜艇到是一动不动似的。皮特开动推进机,调整高度角,徐徐停止下降,使它水平前进,驶过海底上铺着的荒凉红土。
海蛞蝓号电动机有节奏的隆隆声渐渐打破了邪恶的静寂。起初皮特很难分清海底上隆起部分和渐渐低凹的部分;没有任何东西显示出它的长度c宽度和高度。在灯光照到的范围内,他所见到的只是一片平坦。
看不见什么生物。然而却有证据证明并非如此。沉积层上海底居民留下的婉蜒曲折的痕迹到处都有。你可能认为这些痕迹是最近留下的,但是大海善于骗人。深居海底的海蜘蛛c海参或者海星可能是在几分钟以前,也可能是在几百年前留下那些痕迹,因为构成深海沉积层的微生动植物遗体是仅以每千年一两厘米的速率沉积起来的。
“那儿有个可爱的动物。”乔迪诺说看用手一指。
皮特跟着乔迪诺的手指看去,看见一只象是鱿鱼和章鱼杂交种的蓝黑色怪物。它的八只触角连在一起,就象鸭掌一般,两只圆球似的大眼睛几乎占身体的三分之一,死盯着海蛞蝓号。
“一只吸血鱿鱼。”冈忠告诉他们。
“问它一下在特兰西瓦尼亚有亲戚没有”乔迪诺笑着说。
在以后几个小时,海蛞蝓号上的那些人一直在说些俏皮话和讽刺挖苦的话。其实这是故意做作;是为了减轻痛苦的单调而采用的防御方法。在深海里找船并不象浪漫主义小说所描述的胆样,实在是一项沉闷讨厌的工作。潜艇内部地方狭小,湿度大,冷嗖嗖的,除此之外,还可能由于人的过错造成代价极高甚至是致命的事故。
皮特的两手坚定地操纵着控制盘,使海蛞蝓号只离开海底四英尺。乔迪诺全神贯注于生命维持系统,冈思则密切注意声纳和磁强仪。
漫长的规定时间终于结束,现在需要的是耐心和坚持,再加上那种特殊的永远乐观精神以及一切寻找宝藏的人所共有的对未知事物的热爱。
“前边好象有一堆石块。”皮特说。
乔迪诺从瞭望孔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