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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从门口款款走进,一眼就瞧见坐在花坛的我,她昂首挺胸,浑然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我在门口等了老半天,你在这里磨蹭什么。”

    我终于回过神来,好像灵魂都虚脱了,僵硬地转过脖子,一种无力漫上我的四肢,我想起来了,我已经离开了爷爷奶奶,所以他们不会再来接我了。我被像一个包袱一样,扔过去,又扔回来了。

    对我来说,什么都是短暂的。

    “你妈妈真漂亮”于未然倾身,毫不吝惜地赞赏。然后他站直身子,露出一如既往彬彬有礼的笑,“阿姨好。”

    我瞥了一眼他,没吱声,一个人迈着步子朝前面走。母亲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叹息了一声,冲于未然点点头,然后随我一起离开。

    一向目不斜视的我,却没忍住回头,于未然眼角弯弯,我却觉得他狡黠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

    如果真是这样不咸不淡,往后的日子倒也没有悬念。我可以无视所有的暗潮涌动,小心翼翼的平衡,更不会刻意把它扩大化,于我只要有小小的满足就够了,可是不稀罕争夺,但人本心里的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压下。

    从筒子楼搬走后的三个月,父母的事业都进入了一段稳定期,紧张的情绪渐渐平息,茶余饭后便有了更多的喘息。

    母亲从花鸟市场买了几只颜色各异的鸟养在笼子里,笼子挂在阳台上,和吊兰挂在一起,每天早起,先嗅到花草清香,再听到叽喳鸟语。父亲弄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鱼缸,喂了几尾红鲤,又扔了一只乌龟在家里乱爬。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会在阳台望望鸟,希望他们能生几个蛋,再孵一些小鸟。再和鱼儿们大眼瞪小眼,或者坐在沙发上看乌龟从脚边慢吞吞爬过。

    鸟儿一看到人,就在笼子里扑腾,吵闹个不停;鱼儿会生疏得避开;只有那只乌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不闻不问。我像它一样,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不同的是,它可以心无杂念,默然睡觉,默然行走,可是我不同,我有,我一面希望被关怀,一面又不屑

    我与父母的争端,就在这样的古井无波的时光里,渐渐显露。

    那是一个曛云漫天的黄昏,父亲破天荒回来的很早,我坐在房间里写字,虽然从小跟着爷爷学字,但是也仅仅只限于比同龄的孩子多认识,在书写上一样惨不忍睹。父亲那天心情很不好,他用那种丑得像板砖一样的大哥大接了一个电话,就一直阴沉着脸。

    他暴躁地看着纸张上铅笔扭曲的文字,劈头盖脸地骂下来,我抬眼看了他一下,一句话也没说,我放下铅笔,索性想离开风暴中心,可是那只铅笔却没放稳,顺着桌边急速滚落到地下,父亲彻底暴动了。

    “多大点,翅膀硬了,说你两句你还学会摆脸色了还敢扔笔了”

    “我没有”我冲他喊,我疯狂得讨厌被人冤枉的感觉

    也许是我的声音大了点,父亲年轻的时候也确实十分暴躁,他怒目而视,“你还学会顶嘴了”

    我敢发誓,我真的没有扔了只铅笔,它真的是自己滚落的。可是我只是缄默,嘴角满是讥讽冷笑,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无声落下来,可是我不再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呢,既然你都不相信我

    我转身跑了出去,余光里,那个厚实的背影重重跌坐在床角,在夕阳下无声叹息,忽然有些沧桑。

    父亲终于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痛苦地靠在门后哭泣,都说女儿最黏父亲,那个小时候到哪里都把我护在怀里的男人,在幼年缺失的时光里淡出了我的记忆,让我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可是在那一天之后,父亲再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他会毫无遮拦地和我开玩笑,会和我一起疯闹,会对我微笑;我看不见他沉重的背负,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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