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事叫他不要插手,第一拨的疑兵也等同交到了你们督捕司手上,好歹不算你们督捕司失职!我们好心好意,反倒被这老狗咬了一口!”
“你嘴巴放干净点。瞿景真是有心坑害你们,你们还能得手?即便你不通知瞿景,难道你们就能事成身退?你们小小的白虎山,哪来这么大底气?”
“哈!好有本事的督捕司!四年前,我们少主广募义士,力敌燕逆十万武军,你们督捕司在哪?王师与燕逆决战于灵璧,数十万大军中武军不足千人,处处受制终于饮恨齐眉山下,此时,你们南方武人又在哪?”
尚千秋拍案大怒:“大胆!你懂个屁!就凭这几句话你就当千刀万剐!”
戴宗冷笑:“一群不忠不信之徒,沐猴而冠,我戴宗今日力战身死以报少主,以昭天下!”
马天复尴尬地坐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就奇了怪了,一个杀害十几口老弱妇孺的凶犯为何如此气焰嚣张底气十足,而尚千秋很少有实质性的反驳?
尚千秋嘴角抽搐:“想死?有这么容易?”
戴宗脸色微微一变,猛然仰头,左手凌空一抓,然后斜目瞄了尚千秋一眼,摊开手不无得意地道:“尚神捕,堂堂崆峒派三代弟子,玩这样的小伎俩?”手掌中,是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
尚千秋面色铁青,大吼一声:“滚!”
戴宗则看看窗外,高声笑道:“哟,没毒!听声辨位,牛毛针打穴,这若不是唐门弟子,只怕年纪也不小了吧?你们这庐州督捕司啊!老不羞是真多!呵呵,想活捉我孝敬给你们的锦衣卫主子,有这么容易?”
谈崩了。
马天复突破一层境界之后已经可以很明显感受到一些气息——比如戴宗和尚千秋现在身上散发出的战意。以前也可以,像在五味坊门口,但那时很模糊。
看上去尚千秋是想争取点什么所以才坐下来跟戴宗废话,但马天复不明白有何意义。一个犯了必死之罪c亦存必死之心的人,直接拿下或是格杀不就行了?
其实尚千秋也不知道怎么办。因为不想活,所以不挣扎;因为不想活,所以不沟通;因为不想活,所以没弱点。
但是尚千秋不想让他死。
白虎山不可能让戴宗就这样单枪匹马在外面,应该还有一个联络人,所以知情人不止戴宗一个。一旦戴宗失去了联系,无论如何这阵子在合肥发生的事肯定会传遍江湖。
从官面上来说,隶属北天盟的白虎山也算白道,只不过绿林气重了些,虽然在督捕司人的口里十分不堪,但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望。一旦白虎山跳出来揭露这件事,督捕司也很头疼。
大明一百五十多府州,并不是都像直隶这样。大部分地区督捕司可以行使权力靠的还是“公义”二字。锦衣卫重设以来,缇骑四出,在武林中也做了几件大事,各地绿林道已如惊弓之鸟,要这个时候再放任白虎山胡说八道,恐怕有些心怀鬼胎的人要借机引起骚乱。
尚千秋身为八府总巡,自然要想得深远一些。当然,无论如何只要戴宗不死,他对督捕司的手下人也无法交待。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一头先压下来,自家人的事情慢慢再说。
尚千秋呼出一口气:“戴宗,即便我督捕司有错在先,你犯下灭门凶案,罪在不赦。你跟我讲武林规矩,好,武林规矩有没有一条祸不及家人?”
戴宗斜了尚千秋一眼,没说话。
“现在我就跟你按武林规矩来。你说的对。高家案,锦衣卫明示我督捕司不要插手,我不管。瞿景失信于你们白虎山,这是你们白虎山与庐州督捕司的恩怨,我只是个总巡,这桩事情留给你们日后自行解决,你可有异议?”
“呵呵,神捕大人,你要放我?哈哈哈,大人,别来这套了,请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