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接手此案在先,高家人死在后,高家人并不是在我督捕司人手上死的。你白虎山前五人是我督捕司抓的,已投入南镇抚司大牢中,凶多吉少,后五人又已枭首示众。你们十人换我们督捕司五人,我为何非拿你不可?”
“这你”戴宗一时无语。尚千秋这么把话反过来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答。
“我先前不过是为了试探于你。瞿景不在合肥,今日全城搜查并非为你,而是另有要事。”
“这我倒信。你所谓的要事,我跟踪这位小兄弟的时候也看到过,而且这两日也有耳闻。那你的意思,现在你们让我走,放我在外面多说说你们督捕司的好话?”
马天复心头狂跳:他全看见了!而此时,尚千秋居然皱眉盯着马天复!
马天复立刻起身一揖到底:“大人,此人凶顽成性,身背命案仍逗留城中,若非适逢其会,恐怕还有人要糟毒手!”
尚千秋叹了口气:“放心,此人以后不会对你不利。”
马天复终于明白了,所谓“灵觉”就是类似“读心术”之类的东西!难怪上次会被戴宗看穿!难怪小时候一撒谎总觉得根本瞒不住师傅!这就是上乘内家内功特有的好处?怎么师傅从来没提起过?虽然马天复也有一定的灵觉,也许是功力原因,能感应到的东西非常少,不像尚千秋这样能感受到情绪起伏。不过灵觉这东西真让人细思极恐,难道在一定境界之后能把别人心中所想一览无遗?
貌似遮掩过去,但马天复还是担心,万一尚千秋追问戴宗那天看到了什么呢?
戴宗笑道:“小兄弟,说句不当说的话,你出身这么好,若真怕死就等几年下山又如何?你师傅也是诶?怕不是你偷跑下山的吧?”
尚千秋从戴宗话中听到了那么一丁点儿不想死的意思了,于是也燃起了那么一丁点儿希望。不是走投无路有几个人又真正想死呢?
“戴宗,督捕司今日不抓你,但是有个人不会放过你。”
“谁?”
“我!蒋义兴回来见家人惨死,悲愤之下发疯。他与我是生死之交,这个仇,我不能不替他报。”
戴宗一脸警惕:“你的意思是你与我单打独斗?”
“不错!生死之决!”
“笑话!谁做见证?”
“无需见证!你我各立生死状,说清缘由,生死有命,事后决不追究。”
“我要是不答应呢?”
“呵呵,我想不到你不答应的理由。”
戴宗沉默了会儿,笑道:“尚神捕,你太贪了。生死状怎么写,恐怕还有点讲究?一并说出来吧。”
“如果我死,督捕司就当你从来没来过合肥。如果你死,白虎山那边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没了?”
“没了。”
戴宗笑了一下,然后又皱眉看着房梁,像是自言自语道:“嗯我输就是说我是决斗死的,白虎山要是后面再有动作,就有寻仇之嫌,显得无理。对你而言嘛到时生死状肯定是没了,官面上好交待。可是你督捕司的名声还是臭的你好处不大呀?你死的话白白放走了我还搭上个八府总巡,没有任何好处。不过呢,我赢了也不一定走得了,生死状自然也带不出去。尚神捕,你这么做,是何用意?等等,哦意思是你必能胜我,赚个生死状作添头?”
“不止如此。如果我死,我以崆峒派宗门之名保证庐州督捕司决不会追究此前之事,但有个条件,你回白虎山复命时要说瞿景所为是我主使,我庐州督捕司与你白虎山恩怨一笔勾销。”
尚千秋又对马天复道:“小兄弟,如果我输了,我的生死状给门外的人看了之后,请李捕头遣人送至甘肃崆峒派。瞿景回来后,知道怎么做。劳烦去柜上拿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