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雪兰娥眉微皱,终於迟疑地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放在他粗壮的手上。她知道父亲极其讨厌装载罪犯的船,定是事出紧急,他才会上去。
「你不必操心。」雪兰知道他坚信女人不该管男人的事,她在罗威庄的权威与管理常令他十分不以为然。
「你还是告诉我吧」她看向他身后的载货牛车,平静地说。那牛车上已有五c六个肮脏的c戴着脚镣的罪犯。虽然罪犯通常由政府分配来为澳洲的地主做苦工,视同服刑,但麦艾德一向愿意付给船长一些费用,让他有权利先行挑选。彭约翰则是跟来负责看守的,虽然那并不必要,因为罪犯根本无处可逃;就算逃了,也会被像狗一样的追捕回来。
这些忍受了几个月痛苦的c拥挤的c半饥饿航程的罪犯,真的都只剩下一口气而已。起码要休息十天半个月的,才有能力做他们将被任命的挖掘深井的工作。
彭约翰并未回答她的话,她转过头去,发现他正以仰慕的眼神看着她,故意要让她知道并感觉到这是一种荣宠。若不是他的追求已变得可厌,它其实是满可笑的,雪兰皱起眉转开头去。他的表现好像正对一位绝世美女大为着迷,而雪兰明知自己连边都沾不上。她比一般女孩都高,穿着无袖上衣c素色长裙,浑身都是角度与直线,完全不是男性会喜欢的柔和的圆。
她的头发还好,是润泽的棕金色,可是却像马尾一样的厚和长。多年前,莲蒂曾试过许多方法想把它弄鬈,后来还是被迫放弃了。如今她很满意的将它梳成髻盘在颈后,只是发丝仍很容易逃脱而垂披在颈间与背后,令她发痒。她的脸因高颧骨c高额头和尖下巴,毫无继母和妹妹的娇柔之美;光滑的皮肤则因经常曝晒而成小麦色。
只有她的眼睛是真正的美的焦点。它们亮如金币,像一对由最底处透出光线来的黄宝石,外面则是一圈根部颜色较深c尖端却亮如她的发梢的浓密睫毛。甚至莲蒂和丽莎都很不情愿的承认雪兰的一对眼睛美得非比寻常。问题是,搭配她坚毅型的颧骨c较尖的下巴和瘦了些的身体,那对眼睛使她像一只机警的猫,而雪兰老早便发现男人只喜欢温驯的小猫。
「彭先生,你不是正要告诉我,我父亲为何到一艘罪犯船的船上去」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发,彭约翰总算还有点风度,知错的微红了脸。
「某个罪犯有点问题。」彭约翰不情不愿地说。
「什么问题。」雪兰毫不掩饰她的不悦。彭约翰那不关女人事的态度令她极其反感,如果他们真的结婚,她的职权大概会被限制到只有理家,而他将总揽牧羊场的大权,而这也肯定是他想跟她结婚的主要原因。身为麦艾德的独女,她应比继母和丽莎更有可能继承罗威庄。
但这也显示出彭约翰对她的父亲多么不了解,雪兰暗想。艾德的个性一向避重就轻,而罗威庄的未来铁定非常混乱。她的父亲当然喜欢她,但喜欢的程度可能还是比不上已明显在探听遗嘱内容的莲蒂。迷人如莲蒂一定也曾向艾德的律师打听,她才不会允许艾德剥夺她拥有这一赚钱大牧场的权利她并不责怪父亲,即使是她也斗不过莲蒂的。
「我们约好要找六个人,也付了现金,但老板觉得受了骗。有个我认识的船员告诉我,其中有个没人要的滋事份子,船主便将他塞给了我们。你父亲很生气,拒绝接受他。毕竟罗威庄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们不需要一个滋事份子。」
雪兰点头。罪犯是澳洲的生命线,可是他们的数目却比地主多上许多,新南威尔斯各个养牛和养羊的牧场因此潜伏着许多随时会爆发的危机。罗威庄一向较为平静,因为他们雇用一部分土著,罪犯不多,而且受到不错的对待,但邻居们可就不那么幸运了。的确没有理由弄个恶棍回去惹是生非。
「爸爸事先没告诉他们,我们要的是哪一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