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大大削减了他们的利润。少了足够的水,主要收入的羊群像苍蝇一样锐减了。
「彭先生在那里。」丽莎如释重负地大叫,并且不大淑女的伸长了手指着。雪兰本想指责她,却发现自己实在没有耐心和精力来应付想必会有的争论。所以,她也只是顺着丽莎的手势望向那个四十来岁的矮壮胖工头。
墨尔本的码头仍是一片常见的嘈杂景象。粮食和罪犯持续的被卸下来,空出来的船位则被代以澳洲盛产且再出口之大宗的羊毛。未经梳理的羊毛被压成捆包,在炙热的太阳下蒸晒,那股气味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再混杂腐烂的鱼c沥青和海边的咸空气,像冠军拳击手的猛拳当面轰打过来。
雪兰用力的吞咽口水,不让自己呕吐出来,一边很坚定的将注意力改为专注於视觉和听觉,例如上下翻飞的白帆,船板的嘎吱声,光着上身的男人背负各种东西上下船的吆喝声,海鸟啄食的景象等等,若非那股恶臭,这实在是一幅令人兴奋且叫人向往的画面。
旁边的丽莎发出呻吟声,拿出一条香喷喷的手帕按在鼻子上。雪兰知道自己就算找遍那一身朴实的粗布服也找不出那种东西,平时也没有用,只是平时的空气都不像此刻这样恶劣呀
「快找到爸爸和彭先生,就走吧。」丽莎憎厌地说。雪兰这回倒举双手同意,可是她停好车时,却只见彭先生背对她们而站,正看着附近的一艘船,她们的父亲却不见踪影。
「噢,两位小姐,」彭先生听见「克莱儿」的喷鼻声,转过头来。「已经采购完毕啦」
丽莎跟雪兰都不想去碰这个话题,幸好彭先生也没等她们的回答,迳自走到雪兰这边。彭先生是他父亲手下唯一不是罪犯的工作人员,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当工头的重要原因。
来自英格兰偏远地区且曾为水手的彭约翰很想当一名绅士,十年前他工作的商船在墨尔本停靠,他发现在澳洲这个地方,只要不是罪犯也不是罪犯的后代,身为欧洲人就足以被当成绅士了。
所以他便决定以这个英格兰的监狱殖民地为家,六年前他来到罗威庄,自然没有离去。他是一个勤苦工作的人,而且也很有能力鞭策他人,所以不到一年便被擢升为工头。如今,雪兰的父亲麦艾德几乎每件事都询问他的意见,彭先生在牧羊场的职权因此变得很大。
尽管天气很热,他们穿着黑外套打着领巾,一副富有商人的样子。如今他抬起头看向雪兰,多皱纹的脸上绽出愉悦的笑容,使他显出少有的亲切。
雪兰的反应一直都是冷冷的,可是她的冷漠却一直穿透不了他固执的厚皮。不管她如何的明讲或暗示不欢迎他的注意,他都打定主意要追求她。雪兰知道莲蒂c她父亲,甚至彭先生本人都希望她给他一些鼓励。毕竟她都二十二岁了,早已坐上老处女的橱架,不会再有任何人来追求她,四十岁的彭约翰至少不太老,身体也算健康,又没其他残疾,是她家人心目中的理想丈夫。
但雪兰拒不接受任何人的关怀,如果她找不到能激发心头火花的人彭约翰只激出无数憎厌,那她宁可不结婚。而且她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丽莎倒是另有想法,她最近才发现了身为女人的魅力,而且颇以抢走姊姊唯一的追求者为乐,身着粉红薄纱c鬈发夹高在美丽的帽内,雪白的牙齿c嫣红的嘴唇,将来的丽莎绝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只是彭约翰似乎并不领情,只对她敷衍的咧咧嘴,便把注意力又放回雪兰身上。
丽莎不悦的翘起了小嘴,这倒令雪兰觉得好玩,因此笑容就柔和了许多,受到鼓励的彭约翰忘记摘下帽子,不大自然地甩甩头想整好头发,一边对着她伸出手来。
「你不想下来伸伸手脚吗麦先生必须去那边的史特姆号一下,也许要花些时间才会回来。」
「有什么麻烦吗,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