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们知道,如果他们再不表现表现,这子弹可就压低了,就不会从头皮上掠过了。于是,他们的武士道精神,一下子就被调动出来,手持原始的刀矛棍棒石头瓦片,义无反顾地向着冲上来的日本兵扑过去,对面的日本兵看到这些熟人们,竟然真的成了战场上的敌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双方就扭打在了一起。这下可是太好玩了,我们的人也不开枪了,就见在这宽阔的平原上,有几十万日本人在互掐,难分难解,不可开交。
老憨儿当初打报告时,想象中的战场,就是这样。今天,见自己的理想变成了现实,高兴得他也不端着指挥官的架子了。他拉着小奥利弗,登高望远,用望远镜欣赏着战场上的热闹。
啊啊爱兮,爱呼爱呼。
啊啊爱青剑兮,一个仇人自屠。
小奥利弗看着此情此景,竟然诗兴大发,随口吟诵出几句诗来。老憨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好吧,人在这种时刻,怎么可能心情不好呢。小奥利弗还想进一步解释,这诗其实不是他写的,是中国一个最伟大的文人写的,但老憨儿不管这一套。
从战场上的动态,这仗打到了胶着状态,就好象是做一锅米饭,总要有个咕嘟咕嘟熬煮的过程。战场的态势好就好在,乱了敌人,壮大了我们自己。好就好在,敌人和原来是敌人的那些人,完全搅和在一起了,分不出个数,拎不清你我。好就好在,敌人的指挥系统,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内,就陷入了瘫痪。
老憨儿在战前动员时,讲得明白:你们都是俘虏,我们虽说优待俘虏,也不能白优待。再说了,你们原先也是刽子手来着,这双手都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这笔血债,暂时就不给你们清算了,留着战斗结束后,一块算。或者是杀死敌人,或者是缴获武器,或者是策反敌人,总之,上了战场就不能白上,空着手回来的,立刻枪毙,有收获的就遣返回国,立功的还可以受奖励。要走哪条路,我想你们心里应该明白。
因此,这帮日本俘虏们都跟疯了一样,上了战场,就像饥狼扑进了羊群,专捡个大的下手哇。第一个被黑上的,就中矶谷师团长。至少有三百名日本俘虏,冲着他包抄过去,布谷的卫队一阵扫射就打死了将近一半人,剩下的一半就更加地疯狂,这是同胞哇,真他娘钢炮的给呀,没说的了,现在就是比赛谁更狠。他们乱石齐扔,一阵铺天盖地的石头雨,把卫队的火力压制住,人群就一下子涌上来,覆盖了矶谷的指挥所。
矶谷一马丝骑在高头大马上,牛某烘烘地,正在挥着指挥刀瞎给给地喊叫,就被一股人潮席卷而去。日本俘虏们一顿乱棍,就把矶谷的战马的马腿敲断,矶谷师团长像个口袋似的,一下子被扔出两丈多远。这可是个宝贝,八路说了,立功者受奖哩,如果能把矶谷这老小子逮住,别说回老家了,弄好了,兴许还能奖励两亩稻田哩。
一大群日本俘虏,像打橄榄球一般,一下子就扑到了矶谷的身上,他们人人都想逮个活的,回去请功受赏,一双双铁钩子似的大手,拽住了就不松手哇。这些几近疯狂的日本大汉,在矶谷身上就展开了拔河比赛,经过不下十几分钟的僵持,终于各有斩获,最大的赢家,把矶谷的脑袋拧下来了,却也只是拿到了个血葫芦,鼻子眼睛耳朵之类,都被别人抠掉了。
第二大赢家,抢到了矶谷的战刀,这可是中将使用的指挥刀哇,刀柄上有标志的,是最好不过的证明。其他人,有扯下一条腿的,有拉下一段手臂的,最可怜的,也拎了一条臭烘烘的肠子,血呼拉地咆哮着。这帮人拿到战利品,就不顾别的,分开人群就往回跑,到督战队去请功了。
结果是,这些立功人员,被安排到了左边。左边的,都能回国。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看到一同被俘的同伴,已经有人修成了正果,正在战场上玩命的日本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