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老憨儿和小奥利弗这一路,很快就回到了沈阳。这时的沈阳,是我军的前敌指挥部,大官们都在这里。老憨儿把报告递上去,就耐心地等着领导点头批准。老憨儿想得容易,也简单,把日本人轰到前沿上去,发给他们大刀长矛之类的原始武器,让他们去攻打华南的那几个师团,日本人打日本人,打死哪个都不心疼,只能减轻我们的粮食负担,多好的事啊。
老憨儿是管后勤的,吃喝都是一顶一的好,近水楼台嘛。到了沈阳,老憨儿就拿出看家本事来,招待小奥利弗,一口一个大侄子地叫着,透着亲切。小奥利弗已经是牛津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了,对这个一个大字不识的叔叔,也颇为尊敬。老憨儿也就是参加工作之后,才学了一点文化,现在,已经能够独自打报告,决定战役走向的大事情了,战争有时候就是会制造奇迹。
在沈阳吃喝了几天,老憨儿的报告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了音讯。他再也坐不住了,是领导不同意我的方案吗?这方案既省钱,又省力,最重要的是做到了废物利用,一堆废物加另一堆废物,等于零,一下子就甩掉了两大摊压手的累赘,多好哇。怎么就批不下来呢。
老憨儿找到了大司令,当面陈述了他的想法。大司令一边吃炒豆,一边眼皮也不抬地叨叨着什么,好像没看到面前这个军需部长一般。老憨儿仔细一听,大司令嘴里叨叨的内容,似乎与自己说的有关,又好像没有多大关系。
大司令说:净是瞎闹哇,也不注意点俘虏政策,也不注意瓦解敌军,就知道冲啊杀的,真是,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要是看不严,让俘虏跑了怎么办呀,要是他们见了老乡,见了亲人,不往上冲怎么办呀。要是他们一喊话,老乡亲人都跑过来,那不是更好吗——
大司令兀自地叨叨着,声音不大,也不抬眼看老憨儿,但他所说的内容,分明就是在给老憨儿下指示。老憨儿还想听下去,大司令却身子一歪,倒在炕上睡着了。天哪,这么多这么大的事,大司令居然还睡得着觉。老憨儿傻傻地在当地下站着,既不敢走,也不敢叫醒大司令,就这么愣着。
这时,参谋长进来了,他照着老憨儿的脑门拍了一巴掌:我说你个老憨儿呀,说你傻,你还真傻。说着,一脚就把老憨儿踹出屋门。老憨儿踉跄了几步,站定之后,发现参谋长正眯着眼睛,冲着自己坏笑。老实巴交的老憨儿,这时也开窍了,他忙不迭地一蹦老高地跑了。
回到后勤部,就见部里早有几个师长团长的等着他。老憨儿问他们有事吗?一个师长说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兵团不要我们了,司令说你们找李部长去吧,他知道你们该干些什么。老憨儿再问,其他人也是这么说。老憨儿明白了,就说好啊,集合队伍,我们这就入关打鬼子去。这帮子师长团长一听说要打仗,高兴得像吃了蜂蜜,兴高采烈地集合队伍去了。
过了一天,出发的一应事宜准备停当,老憨儿就召集师长团长们开会,黑压压地也坐了一屋子。老憨儿讲话了:同志们,我们这次入关作战,是打回老家去,解放自己的家乡,我们还要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我们这次作战,有个新的战法,让日本俘虏打先锋,我们的部队主要负责督战和看押他们,谁不老实,就地正法,绝不手软,大家能做到吗?
能!
异口同声,声震屋瓦。
好。老憨儿接着讲:每支部队,都配给两倍数量的日本俘虏,你们要看紧了,这可是日本鬼子哟,鬼得很哩。有谁的队伍里出现了逃跑,倒戈,你这个师长团长就别当了,给老子到军事法庭上等着挨屁股板子,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好。还有一点我现在强调一下。这日本人,好歹说也算是人吧,能不杀就不杀,能制于服就不制于死,要作好他们的工作,讲清楚政策,特别是要利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