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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谭弈和父母的葬身之地。

    本是躲避莫琴奔到坟前,看到坟头青草,薛锦烟的眼睛便红了。她轻轻从篮中拿出香烛纸钱祭品摆好。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单独和谭弈说会话。可恨那人却死皮赖脸跟来,真是可恶!

    “本宫想要单独……”薛锦烟故意傲慢地说着,一回头却看到莫琴早已退到了远处。咽下半截话,她却有些失落。

    他站在平台边缘,面临深壑。朝阳将他身上的千牛服映得璀璨夺目。凭风而立,说不出的潇洒飘逸。薛锦烟不由得瞧得痴了。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莫琴嘴角扯出一个愉悦的笑容,转过脸去看她。薛锦烟像受惊地兔子似的转过身,脸上又烫起了一片红霞。

    她烧着元宝纸钱,嘟囔道:“阿弈,对不住啦。我虽然没有喜欢过你,却从来不曾厌过你……”

    风吹起纸钱的灰朝着山谷纷扬飘荡。薛锦烟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谭弈。

    ……

    薛锦烟像受惊的蜗牛,缩在寝宫之中。连宫人们想开窗透气,被她尖叫着制止。

    老天爷仿佛知晓了慈宁宫新增的杀戮,半个多月中接连降下数场大雨。可她仍然觉得吹进来的风带着血腥味。

    那晚之后她就病了。

    只有生病,她才可以不再踏进慈宁宫去。

    薛锦烟心里清楚,她躲不了一世。可她情愿就这样躺着病死,也再不想踏进慈宁宫,对着那个妇人卑躬屈膝。她杀不了太后,她再也不想卑微地变成太后脚下的尘埃。谭诚不是想让谭弈娶她么?就这样抬着她的尸体过门罢。

    然而,却有人不让她死。无数个昏沉沉的夜里,总有人撬开她的唇将苦涩的药汤渡进她嘴中。温暖柔滑的舌与她纠缠不休。苦涩的药汤在唇齿之间回荡。她仿佛陷入梦魇,用尽全力却无力挣脱。她努力睁开眼睛,那个轻薄她不让她死的男人是黑夜里的魔鬼,脸被重重黑影藏在了深处。

    一闭上眼睛,她就能看到穆澜挥枪大杀四方的身影。她脑中总是回响着穆澜的话。可是她却无法为爹娘报仇。薛锦烟恹恹地躺在锦帐之中,珠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滑落。她无声讥讽地笑。她活着。因为谭诚心疼他的义子。因为谭弈喜欢她很多年。他们竟然不让她死。

    外头的雨下个不停,门窗紧闭的寝宫光线昏暗。薛锦烟虚弱地躺着,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宫人轻巧掀起帐幔,烛火的光映了进来。

    她瞪着施施然走近的人,心里一片凄凉。她是公主?不,在谭诚眼中,她什么都不是。所以谭弈一介白身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走进她的寝宫,让服侍她的宫人回避。还这般无礼地坐在她的榻前。

    “殿下,喝完药你的身体就会好了。”

    是他!那些昏沉的夜晚是谭弈强喂她药汤,又轻薄于她。他还要娶她过门,让她生不如死!欺人太甚!薛锦烟猛地睁眼,挥拳……

    纤细的手腕落在谭弈掌中,她无力挣扎,只得瞪着他大骂出声:“无耻!”

    他的身影高大挺拔,像山一样笼罩着她。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惜,脸上的神色复杂之极。

    薛锦烟这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比奶猫大多少。

    谭弈一只手轻轻拦下她的攻击,将手中的药碗放下。他突然将她拉进了怀里,在她用尽全力尖叫之前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去杀了谭诚,你会好一点么?”

    她伏在他怀中喘着气,虚弱的身体让她在激动之后眩晕不己。她一定是生出了幻觉。谭弈在说什么?他要杀了谭诚?哈?

    谭弈轻拢着她。她如此单薄,像一缕轻烟,让他不敢多用半分力气。他犹豫了下,终于将脸靠在了她鬓旁。他脑中飘过岁月与记忆。幼时初见失去父母被接进京的她,素衣素裙,红唇黑眸,像一朵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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