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夺眶而出。令他感动的是从再次踏入芦花村地界的那一刻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问他。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过别人。
“是啊你肯定想不起来了。也难怪都二十多年啦!我叫鲍福小时候经常跟着你玩儿时不时地还跟着你喊上几嗓子。”鲍福说着说着也流下泪来。
“鲍福!是你啊?你不说我怎么能认得出来呢?怎么样还好吧?”袁在存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来是哭笑夹杂着说的。
鲍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手轻轻地抚了一下他脑袋上的白布关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哦没什么昨儿晚上黑灯瞎火的我一不留神碰在了墙壁上。不疼了不疼了。”袁在存极力地掩盖着。
“别再骗我了。”鲍福忽然震怒起来“我已经听说了又是那群乌龟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儿!什么玩意儿!真是欺软怕硬!”
“不说了。”在存急忙劝阻道“都怪我没长眼睛事先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这怎么能怪你呢?真气人!大哥跟我回家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我家好歹还比这里强。”说着动手便拉。
在存连连拒绝情态之中他似乎有埋怨鲍福强人所难的意味:“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以后我缺什么少什么你只要给我提供个方便就行了让我搬过去你还不如一棍子把我打死呢!”
“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不就是在我那里住上一段时日吗?又不是一辈子都缠着我。不瞒你说天大的麻烦事我都挺过去了还在乎你这一小点儿吗?”接着他把前一阵子遇到的烦心事儿详细地说了一遍从矮老头捣乱一直说到最近生病。
在存听了不住地摇头叹息。叹息之余他也把昨天所经历到的坎坷说了一遍说到动情处还不住地抹眼泪。
鲍福从小就觉得这位大哥与众不同万万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居然混到今天这步田地他真为其惋惜同时又悲叹命运无常。然而当两人的目光交织到一起的时候他又在怀疑眼前的事实了。他觉得现在的在存跟二十几年以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明亮神态依然是那么的安详骨骼依然是那么的脱俗。要说变化也只能说比二十多年前变得更沉着c更稳重c也更干练了。他觉得人只要具备这些优点就不会消沉就不会毁灭。他从骨子里赞叹在存他甚至幻想总有一天这人还会洋洋洒洒地站在众人面前而眼前的困惑只不过是暂时的。于是他说:“大哥要说这世态炎凉你还没有我体会得更深你这才一天的工夫可我呢十几年呀!那份儿冤屈是人受的吗?当然我这话也不全对好人总还是有的‘世上好人多’嘛!可是好人往往都不得志。”鲍福越说越动激动“大哥咱还得长志气。人只要有志气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个理儿我算是品透了。大哥我说这话你别不爱听以后你千万别说年龄大了啥的就凭着你这副身板儿一咬牙干上个三年五载熬上一家子人家是不成问题的。你千万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泄气都不能当孬种人活一口气嘛!你没听说姜子牙八十岁才你瞧我说着说着又跑到戏上去了。大哥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人家越是说咱不行咱越得混出个人样儿来让他们瞧瞧!”
在存一边认真地听一边不住地点头:“兄弟说得对人活着就是要争一口气”
鲍福渐渐觉得他说话的力气有些不足精神也显得萎靡不振尽管他还努力地装出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于是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立即止住那些没边没沿的话题转口道:“你瞧我都糊涂成啥样了光顾得说话了连吃饭的事儿都给忘记了你肯定饿坏了吧?你等等我回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去。”
在存连连摆手:“不忙不忙我不饿。”
“还说不饿呢怕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