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
碧儿不信地道:“怎么可能有人一整天不进食仍不饿的呢?”
“我没有胃口。”
“小姐……”
“碧儿,你还记得这是我哪一年做的吗?”她拿起一方绣帕细细地端详,眼泪突地成串滚落。
碧儿被吓住了:“小姐,你不要这样……”每年的今天,小姐哀凄的苦涩总要拧疼她的心。
“这是娘三十三岁生辰,我做给她的绣帕……”她又拿起另一件绣工精细的衣袍,“这是去年我做给爹的寿礼,这个则是娘……”她一件件地数着,诉说她亲手制作的用心,直至视线移至手边的藏青色长袄,她的声音转为哽咽抽噎,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是今年我为爹爹缝制的棉袄,北方的天气干冷,我怕爹爹着凉了,所以做了这件保暖的衣裳送他……可是我已经好久没见过爹爹了,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我完全不晓得,衣服做了他能不能穿,我也没有把握……”
“小姐,别说了,碧儿相信只要你有心,不管礼物是什么,老爷都会很高兴的。”碧儿赶紧拿丝绢替她拭泪。
绛雪房里有一个好大的木箱,里头装满了每一年她亲自为父母做的寿礼,绣帕、衣裳、鞋子,只要她学到了什么,一定马上练习,然后兴高采烈地规划,准备做给远在北方的父母,有时候她甚至为了赶工而彻夜未眠。
她有个小小的心愿,希望能亲手将礼物送至父母的手中。这个希望一直是她努力的动力,然而父母却再三教她失望。
绛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视线没有焦距:“一个连父亲增胖抑或转瘦都不能掌握的女儿,会教人家笑话的。”
“小姐,不会有人怪你,也没有人会笑你,至少碧儿不会!”见她的泪水愈掉愈凶,碧儿索性放下药膳粥,手忙脚乱地安抚她。
“碧儿,拿下去吧,我不想吃。”绛雪木然地将衣服一件件折叠整齐,然后将它们收纳于木箱里。
“可是……”碧儿仍不放弃,蹲至木箱前看着她,“可是小姐昨天只喝了一碗鸡汤……”
“你下去休息吧,我若饿了,会叫你送东西来。”绛雪趴在桌上,什么都不再说。
虽然她极力压抑哭声,然而抽动的双肩与起落的背脊却明白地告诉身后的碧儿,她的情绪崩溃了。
碧儿无措地绞扭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混沌的脑子一阵清明,她想起还有一个人可以求救。
* * *
离开绛雪的房间后,碧儿立刻跑来找翟冁。
看到翟冁坐在桌前用膳,她焦急地唤道:“翟公子!”
翟冁望向声音来源,同时也站起身,迅速往她的方向走来。
碧儿看到他凝肃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没见过像翟公子这样冷的男人。从老爷差人送来的信中,她大概知道翟公于是来保护小姐的。
每天翟公子就守在小姐的房外,用膳时才会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是安静淡漠的。
“小姐……不用膳……”碧儿管不住颤抖的唇舌。
翟冁挑了挑眉。她用不用膳关他什么事?他只负责她的安危。
碧儿偷觑他一眼,见他依然没有开口的打算,她又嗫嚅地说:“今天是小姐的生辰,可是她什么东西都没吃……”见他仍然没有反应,她又急又气,连忙将事情的严重性说清楚,“翟公子,我家小姐昨天没吃多少东西,你不是我家老爷请来保护她的吗?再不帮忙劝劝她,也许被坏人害死之前,她会先活活地饿死!”
翟冁明白了碧儿紧张的理由。
倘若他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岂不落得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看来除了当她的护卫,他还得充当她的奶娘,张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