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忘了,她是小钱精。
天大地大,唯有钱子最大,这是她一出世就订下的目标,要与金银共存亡。
而此刻她只有六岁。
“欢欢,市集快开始了,我们该走了。”少年催促着她。
她—听到有钱可赚,眼睛睁得圆亮,迸发出令日月暗淡的光芒。
“快快快,银子银子,我来了。”
她比什么都急的拉着少年的手,准备去赚钱。
每隔两、三天,市集中就会出现一个十分滑稽的画面,令人莞尔不已。
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踩着矮凳大声叫卖,身上的衣物精致而华美,与她身后那位粗布粗衣的瘦长少年相比,如同一块美玉和砺石井齐。
少年恍若街口那座贞节牌坊,冷冰冰的不带半点笑容,活像来看热闹的路人,他抿着嘴不发一语,两手张成一直线,任由小女娃指着挂在他双肩上的猎货向人兜售。
“王大娘,你家的翡翠观音真好看耶,听说是老祖家的遗物可!”
被唤王大娘的年轻少妇面一腼,赶紧扬起笑靠近这要命的小祖宗。
前些日子手头紧,她家那口子偷偷抱着祖传翡翠观者去典当。就怕被街坊邻居得知设面子,怎知这会却被人拿来威胁。
“莫小小姐,你今天真好兴致,‘又’出来做生意呀!”她是嘴笑心滴血。
“要你多捧场了,小小生意嘛!赚一文也好。”莫迎欢主动解了一尾快死的鳗鱼。“不好意思,算你一两根子就好。”
“一两银子!?”她……她……坑人嘛!
莫迎欢笑得好天真地说道:“是不是太便宜了,和翡翠观音……”
“不、不、不,很公道,我买下了。”她连忙掏出一两银子,十分心疼地递给莫迎欢。
王大娘是苦在心底不敢吐,泪往肚里吞,一尊价值千两的翡翠观音被剥削得只剩下二百两,光是赎金就得要凑齐三百两,否则时限一到就归英家当铺所有。
而经英家一转手,一尊千金的观青少不得有两、三千两。
可现在呢!英家的小钱精以此为要挟,明摆着将三尾一两的白鳗喊价成一尾一两.她是付得不甘不原,滴滴都是心肝肺呀!
“谢谢王大娘,下回再来光顾。”莫迎欢一副生意人的嘴脸。
下回……下回我一瞧见你就绕路。她悻悻然地拎着包着稻草的鳗鱼离去。
王大娘扭着腰子走不久,远远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见着他们,就马上要止足回马,只可惜……
“张秀才爷,买只山雉回家尝尝鲜吧!绝对让孔、孟圣人赞你为贤者。”
唉!小孩子眼真尖。
张文才讪笑地挥挥扇子,昨儿个才在莫氏当铺典当了几本古书,今日就让小管家婆逮个正着,真是钱财难保。
“小欢欢!怎么不用温温书,‘又’来这日晒风吹?”
“请夫子教太浪费了,有空我会去私塾转两圈,凭我过目不忘的聪明脑子,温书是小事啦!”
他尴尬得胜一阵青、一阵白,这就是令人汗颜之处。
枉他饱读诗书二十载才混个秀才之名,而她不责吹灰之力就得了个女才子之称,任何一本书到她手中一瞧,立刻就能倒背如流。
尤其是和银子扯得上关系的算数,她更是精得连老字号的帐房都甘拜下风,叹一声小女娃真可怕,将来不可限呀!
“呵!呵!就来只……山雉吧!”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张文才心头有点酸。
“好,二两。”莫迎欢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指头。
二、二两!?真敢敲。
买了山雉,张文才无可奈何的一手握着把扇,一手挂着血已干的山雉,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