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头发昏……”
孩子是天真无邪,但也是世间最无情的角色。
因为他们不懂何谓仁慈。
依着往常的习性,每当林子深处走出一道瘦长的身形,那些个孩子天生的劣根性总是安不了份,非要前他攻击,以满足小小的游戏心。
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手挽着山雉、野鼠,腰间系着一只竹篓,竹篓里活蹦乱跳的溪虾溅得他一身湿。
他不理会一群孩子的恶意嘻写,左顾右盼似在等人。
五年前,他刚满十岁,爹因外出经商不在家,向来厌恶娘的奶奶耳根软,听从爱造谣生事的表姑之言,意欲借机凌虐娘。
但生性善良的娘事亲至孝,一味的承受加诸在她身上不合理的待遇,甚至由少夫人身份沦为厨房小厮。
他曾多次以身相护;反而换来表姑更阴险的恶语。指称他是娘偷汉子生下的小杂种,怂恿原本就不喜欢他们母子俩的奶奶,驱逐他们出家门。
在无人可伸出援手的情况下,当时,他们母子只有任人遗弃在冰天雪地里。
可恶的是,表姑竞买的一路追杀,害他们有鬼不得诉、有家归不得,从此在外流离颠沛,备受艰苦的度日。
一日,娘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而痛哭失声,他才得知前因后果。
原来表姑是奶奶心中唯一的媳妇人选,两人早已私下论定亲事,以待爹经商回来使行婚礼。
谁知爹外出经商竟带回一位美娇娘,也就是他的娘,打散两人的计划。一个觉得被亲儿忽视,害怕独子被狐狸精抢走,自然态度不佳地仇视介入者。
一个感到被背叛的难堪,不甘多年的等候是一场空,因此百般刁难使阴,意图将第三者赶出三角中。
但尽管她们一再排斥、阻止,仍挡不住相爱的人结合。
不久爹娘生下他,三个女人的关系才有歇息一会的时候。
而爱妻的爹不愿娘老是受人欺负,故而将爱生是非的表妹嫁予至交好友,以免纷争。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年,直到母亲再次产下弟弟,表姑以寡妇的姿态上门依亲,便是受难日的开始。
那日,娘被强行拖出后门即是她的恶行。
而他为了护住纤弱的娘,硬被冠上杂种之名而跟随娘离家,留下年仅四岁的幼弟。
“大耗子,小耗子,臭皮耗子偷食米,咬破脚跟没爹要,哭哭啼啼说耗子……”
那群孩子无心的恶语仍围绕着,声音之宏亮令一名穿着紫衣薄袖的小女孩眉头一弯。
接着她露出一抹非常“善良”的微笑,从怀中取出一权枚看似精巧的五彩烟炮,对准带头的孩子一拉——
砰!砰!砰!
贯耳的炮声让他们惊得跳脚,个个抱着头呼爹喊娘,眼泪鼻涕直流,有的甚至吓湿裤裆。
“好玩,好玩,一群猴子在踩果子。”小女孩乐得拍掌。
少年面无表情地走向小女孩,眼底有一丝丝纵容的暖意。
“欢欢,你来了。”
“哼!你真没用,光长个儿不长脑,你不会反走回去呀!”莫迎欢鼻子仰得高高的。
要不是看在有利可图,她才不要管他闲事。
做人一定要现实,不然像他喔……一辈子吃土。
“死欢欢,我要跟我爹说你欺负我。”
莫迎欢一手擦腰,一手指着灰布衣男孩的鼻头。“有本事就去告状呀!你爹还欠我家二两银子,叫他快点还。”
男孩子抹抹脸,气得有些不济。
另一名打扮较体面的小男孩则委屈地瞪着她。
“他去帮我赚钱,你们会吗?”莫迎欢一脸鄙夷地望着一干孩童。
一群孩子当场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