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闻人少保和樊蝶衣走后,闻人少阁怔怔坐在牢房里,仿佛石化了般,一动也不动 。
樊蝶衣的冷言冷语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中,令他痛苦的合上眼。原来他从头到尾都爱错了人,若非这次入狱,恐怕他穷其一生也不会知道她真实的个性是如此可憎。
哈!哈!好傻,真的好傻,他居然曾经傻的以为她会在外头痴等着他,以为她的情感自始至终都没改变过;结果事实告诉他,他错了,且错的离谱。在他一人狱,她立刻 转身琵琶别抱,且是投向他仇人的怀抱,是他爱得太认真而看不清现实层面吗?
该怪她吗?该恨她吗?一颗心备受煎熬。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值得爱,也不值得恨,就当是场错误忘了吧!
偏偏他就是忘不了,内心燃烧着熊熊怒火,恨的咬牙切齿;比起闻人少保恶毒的伤害,他更加痛恨她无情的背叛,是爱得不够深吗?还是她自始至终都没爱过他?
整个人恍若处在无间地狱中,心思转了又转,总是转进死胡同,父亲的死讯又冲击着他。父亲走了,留下年纪尚小的少舞,她该怎么办?
他是不能指望樊蝶衣那女人会照顾少舞,她不连同著闻人少保一起加害少舞,他就该庆幸了。
太多的事值得他去烦恼,太多的打击不断的冲击着他,几乎令他受不住,想发狂大吼。
他恨!他恨!简直是恨透了她,为何要在此时背叛他?既然背叛了他,为何要陪同闻人少保来向他炫耀?她存的是什么心?是想看他如何的落魄!如何的无能?
他恨恨的双手成拳重重捶打石地,心里的痛远比肉体上的痛要痛上千万分;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何要像只无助的羔羊任人宰割!
“我恨!”每重捶一次,他便低骂一声,每一捶皆是用尽气力,渐渐的血染石地,他犹没停手。
“哈!疯了。”外头的狱卒见他这样,不禁嗤笑。疯了也好,省得麻烦。
疯了?他疯了吗?闻人少阁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心被恨意啃蚀斑斑,他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她怎能这样对他?怎能?!
有没有可能闻人少保的计划她都清清楚楚,且从未想过要阻止?
他愈想愈将她往心如蛇蝎的方向想去,想着她从头到尾都参与着这些计划,愈想他的心愈凉,但也使他慢慢冷静下来。
他为何要为这样一个女人伤透心神?不值得的不是吗?他目前该想的是如何脱困, 他不甘心就此老死在这里,他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停止了自虐的行为,望着鲜血淋漓的双手,这疼痛提醒了他,他还活着。
眼角忽地瞥见一抹绿光闪烁,他心沉了沉,终究还是探手拾起来;原来是被他摔碎的玉镯碎片,因为弹掉进牢房内,是以,樊蝶衣才未能拾走。
他拿着碎片细看,然后用力的在墙上划下一痕,那一痕强烈带着他的恨意与控诉,而这一划也让他暂且发泄了心中的仇恨,于是他将心中所有的仇恨一一宣泄在石墙上。
曾经是定情之物,让他视若珍宝、爱惜不已,而今所剩下的唯一功用,是让他用来记录仇恨,一笔接一笔,带血带忿。
总有一天,他会一笔笔讨回来,曾经负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
于幽暗的地牢之中,他暗暗立誓,若他有机会出去,将是他讨回公道的时候。
大红的字刺目的贴在墙上、柱上,提醒着樊蝶衣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环顾四周,觉得那一字字像是诅咒般,紧紧将她束缚住。
曾经幻想过千百次出阁的情景,不外乎是眉眼带笑,羞怯且喜悦的等待出阁,再怎么样都不会像今日这般,是挂着两行清泪,无限哀愁的望着铜镜中陌生的女子。
那是她吗?今日她真的要成为闻人少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