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芸将洗过的窗帘装上,蓝蓝的布在阳光下透着亮丽,在海风的吹拂下,如同一对飞翔的翅膀。
她回头看屋内,小小的斗室,一切都干净整齐,桌上还摆着宛莉爱吃的芒果干和杏脯。
她终于可以见到睽违两个月的妹妹了。
对她来说,花莲的日子仍显得那么不真实,虽然她已经习惯庄小芸的名字,习惯到大理石厂当会计,习惯酷热与狂风,习惯孤独与寂寞,但是心始终沉静不下来。
她常站在窗口,望着远方的大海,一待就是好几个钟头,直到黑夜掩盖一切,她仍恋听着潮声。
她并非欣赏美丽的白酒澄浪,也非爱看夕阳霞红,更非为了渔火逐繁星,她只想找寻一个人的身影。
靖宇就像大海,时而温柔平静,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宽平地掩映蓝天白云,时而狂啸地吞噬天地。
看到海就想起他,或许她该搬家的,但却又不舍,就好象她人虽自由了,心仍在他那里一样。
他拥有她的名字、东西、衣服,甚至一座只放她遗物及几把失事地点泥土的坟墓。恍惚诅咒一般,她的心魂就在他周遭缠绕不去。
时日一久,诈死似乎变得很荒诞不智,但她又不知如何走回过去的真实,于是她要求见宛莉,让自己不再空虚茫然。
急促的按铃声惊动了她的沉思,是宛莉!她摸摸脸,又是两行清泪,忙用袖口擦干才去开门。
“姊!真是你!你真的没有死?!名彦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以为他在开玩笑!”
宛莉一进门,就扑到她身上又叫又跳:“一直到现在,我都好象在作梦,你死而复生,真教人太震惊了!”
宛芸没有妹妹那么激动,一阵子不见,宛莉头发剪得短短的,脸颊的肉消下去,彷佛又变成一个中学生,失母又失姊对她打击一定很大,宛芸内疚地想,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你的头发也剪了耶!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宛莉审视着姊姊说:“可是我就怎么猜不出你没有死呢?现场找不到你的尸体时,我就该想到。你实在不应该瞒我的,虽然名彦一路上解释个不停,但我还是无法接受,你不知道我哭得多伤心,连书都念不下了。”
“宛莉,真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的呀!”宛芸说。
“我已经说了不知N遍了,说到嘴皮都破了,还被她又骂又槌个半死,她还是不能释怀,我也没辙啦!”一旁的名彦耸耸肩说。
“你呀,就会和我姊姊狼狈为奸,她说什么你就照办,比奉皇上圣旨还听话,我愈想就愈气!”宛莉又揍他一拳。
“她是武则天,会杀头的!”名彦手往脖子一抹说。
“杀了最好,也没看我哭得天昏地暗,你起码也来点暗示吧?!”宛莉噘着嘴说。
“有呀!我不是拒绝参加葬礼,还跑去唱卡拉。K吗?而且你每次一哭,我就请笑话,而且还不断强调‘耶稣复活’的故事,你忘了吗?”名彦振振有辞地说。
“谁知道你是认真的?耍猴一样,肤浅到家,我还想叫我姊姊变成厉鬼来抓你呢!”宛莉扮个鬼脸说。
“宛莉,别怪名彦了,是我叫他别告诉你的,免得被人看出破绽,这两个月也够他忍了。”宛芸安抚妹妹说。
“可以打破金氏大全的保密纪录了!”名彦说完,径自往冰箱拿饮料。
“你还说!”宛莉瞪名彦一眼,又拉着姊姊说:“名彦讲的都是真的吗?姊夫……,我说柯靖宇,他真的在婚后用暴力对付你,就像那部‘与敌人共枕’的电影一样,所以你才不得不诈死吗?”
“林名彦,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了?”宛芸瞪着他问。
“呃,”名彦喝了一半的汽水去呛到,咳半天才说:“我……呃,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