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干净,」蓓妮在重新包扎好潘伊顿的肩膀时说。「没有看到感染的迹象,你非常幸运。」
「感激不尽,李小姐。」疼痛使伊顿的五官纠成一团,但他在倒回枕头上时,努力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我的书桌抽屉里有些治伤药,我在失去知觉前擦了一些。」
「幸好你有治伤药可用。」玫琳在床尾说。
「我在书房里贮存了各种应急用品,」伊顿说。「弹药、食物和饮水这类的东西。我早就知道有朝一日,可能得躲到迷宫里避难。『陌生客』迟早会采取行动的。」
潘老头或许疯狂,但有足够的智谋和勇气,所以才能逃过一路追杀他进迷宫的歹徒,亚待心想。
他瞥向玫琳。谈到智谋和勇气,她在迷宫和隧道里的表现,令也不得不感到钦佩和骄傲。
回到家后,她已经洗过澡和换上一件浅灰色的衣裳。她的头发再度整齐地中分,并在头部两侧夹出优雅的波浪,几绺鬈发飘逸地垂在耳前。要不是脸上的忧虑表情,任何人都会以为她下午没有做比拜访老友更累的事。
她今天的处变不惊,说明了她过去一年来的遭遇。
地板里的秘密出口通往一条充满霉味的古老石造隧道,最后从一座废弃的仓库里出来。沾满烂泥又带着受伤的伊顿,他们费了不少工夫才拦到愿意载他们回家的出租马车。
在匆促又不完整的解释中,伊顿被交到蓓妮手上。在她的照顾下,他终于清醒和意识到周遭的环境。他立刻认出她来。
「能不能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亚特问。
「我的身手恐怕不如往日敏捷了。」伊顿说。「我遭到『陌生客』的偷袭。以前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玫琳悄悄叹了口气。亚特不怪她。盘问伊顿会很困难,他心想。伊顿似乎把一切都归咎于他幻想出的「陌生客」。
「你知不知道射伤你的『陌生客』是谁?」玫琳问伊顿。
「不知道。他用领巾蒙着脸,帽檐又拉低到眉毛上。」
「能不能告诉我们任何跟他有关的事,好让我们能留意他?」玫琳追问。
伊顿皱起眉头。「行动像正值壮年的男子,肯定没有风湿病或僵硬的关节。拿着一根金柄手杖。」
亚特看到玫琳的手紧握住床柱。
「手杖?」她缓缓重复。
「没错。记得当时我就感到奇怪,梵萨人在那种情况下,不会携带那种东西。」伊顿说。「但话说回来,他必须从街道接近屋子,无疑是想伪装一番以免启人疑窦。我猜手杖和他的穿著很相配。但我还是觉得颇不寻常。」
玫琳和亚特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她又转向伊顿。「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
「大概没有了。任何人的声音,我只要听过就不会忘记,但我不认得他的声音。就像我说过的,他是『陌生客』。」
亚特靠近床一步。「他有没有跟你说话?说了什么?」
亚特严厉的语气使伊顿警觉地睁大眼睛。玫琳皱眉瞪亚特一眼,微微摇一下头,然后面带安抚笑容地转向伊顿。「韩先生很想知道这个『陌生客』的身分。如果他成功地用香迷昏
我们,天知道他会对我们大家做出什么事来。再微小的线索也有助于我们找到他。」
伊顿严肃地点点头。「我不记得他确切的用字,只记得他说什么『带领他找到我的秘密,要我交出钥匙这类的鬼话。我当然立刻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什么?」亚特问。
「当然是我的笔记。」伊顿疑心地瞥向房门,好像要确定没有人在走廊上偷听。「研究了好多年。他们知道我就快要解开秘密了。」
「秘密?」亚特瞥向玫琳。「你说的会不会正好是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