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上岸去吗,父亲?”吉蒂问他。
“海关人员马上就上船来了,”纽百里先生答道。“我听说他们要在船上进行一次相当彻底的搜查。他们似乎怀疑有些水手携带了违禁品。无论怎样,假使他们闯进你的房间,也不必奇怪。”
“我最好还是起床,”吉蒂说,“在我还穿着睡衣的时候,我不喜欢好多男人在我房间里到处嗅来嗅去。”
“我也是一样,”塔里娜说着就回了自己的舱房。
她很快把衣服穿好了。如今事到临头,她对藏在海绵袋里那个小纸包倒真有点担心了。假如她当真辜负了纽百里先生的重托呢?其实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错事,他完全有能力付出罚款。不过这是他唯一求她办的事,她希望使他满意。
这天显然是个炎热的日子,她穿上吉蒂借给她的一件凉爽的打着宽带的棉布衣裙,又取出一件短袖羊毛衫套在衣裙上。海风吹来天会凉的。
她开了门,最后一次向舱内四周看了一眼。海绵袋依然无恙地挂在镀铬的金属架上。这时她非常想取出那小包放在手提包里,这样会好些吗?后来她决定不这么干,听其自然。第二次想法往往是错的。
正在这时,吉蒂走出了她的舱房。
“我们没费多少时间,对吗?”她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没有见到任何人,也没有听到什么,”塔里娜回答。
“让我上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吉蒂说。“我想他们一定会象用蓖子那样检查水手宿舍。”
“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吗?”塔里娜问她。
“哦,当然!今年春天我们到达蒙特卡洛后,他们也小题大做折腾了半天。父亲说他们对船上水手有怀疑,可是他们把我的舱房也检查得乱七八糟”
“这种事肯定不寻常吧?”塔里娜又问道。
吉蒂耸耸肩。
“啊,我看是这样的。一旦他们咬住你,就从不轻易放过。”
她们看见纽百里先生坐在甲板上天篷下的一张靠椅上,一张报纸放在他膝上。
“你们不能上岸,”他说,“所以还不加舒舒服服地坐一会。”
吉蒂和塔里娜坐下了。没多久,塔里娜的心猛地跳跃起来。迈克尔从甲板的另一头逍遥自在地走了过来,双手插在口袋里,衬衣的领口敞开着。他看起来很轻松愉快。当他转过身来朝着她时,她察觉到他的眼色突然亮了起来,好象他正在想念她,一见到她就象是实现了他的美梦。
“早晨好!”
他的声音低而深沉。
“睡得好吗?”
他的问话象是对所有三个人讲的,可是塔里娜明白,他要的只是她的回答。她试着对他硬下心肠,去恨他,但是发现这不可能。他太吸引人了,太使人无法抗拒——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
她控制不住自己,微笑了一下,在他的注视下她的面颊红了起来。她的眼睛羞怯地闪烁着。
“塔里娜一直睡到九点钟才醒,”吉蒂带点指责的口气说。
“那么,她是个经验丰富的水手罗。船上的引擎一停下来我就醒了,那正是六点三十五分,”迈克尔说。
“那么你是很惊醒的啦,”吉蒂说。
“当然,”他答道,“在海上我总是非常警觉的。”
“是害怕吗?”吉蒂有点嘲笑地问。
“在苍鹰号上是不会害怕的,”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是在别种船上,坦率地说,我有时真害怕极了。”
“怕什么呢?”吉蒂问他。
但是迈克尔已经转过身去,从那堆报纸里拿起一张,似乎全神贯注地读起那些大标题。
“真是个神秘的小伙子,”吉蒂压低声音对塔里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