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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娜没吭声。她正在琢磨他是不是在海军呆过,他讲的船是哪种船。她觉得她对他确实一无所知。她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在四十八小时以前她还不认识的人。而这个人有这么大的魅力,把她整个地迷住了,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全身颤抖,心跳个不停。
“他在想些什么呢?”她非常想知道。“他是在回想昨晚的每个时刻,每句讲过的话,每一次触摸,每一个感受吗?”
她渴望跑到他身边问问他这是不是真的,真的吻过她,真的讲过他爱她。可是她不能动弹,只能紧张地坐在那里回想,思考,感受,一直到她觉得感到痛苦而不能哭出来,实在太难受了。
一个侍者来到甲板上。他对纽百里先生讲了几句话,他听了以后就下去了。
“海关人员正在执行他们的任务,”迈克尔说。“看来他们似乎找出了什么。”
“你怎么会那样想呢?”塔里娜尖刻地问。
“侍者说那个海关长官,或者不管怎样称呼他的官衔吧,要求见老板。”迈克尔简短地说。
“那么你认为他们查到了什么呢?”他好象有点诧异。“你看来有点担心,”他说,“可别告诉我你私带了两块金条或这一类的东西。”
“不,不,当然没有,”塔里娜答道。
“也许他们在货舱里找出一箱枪枝。”吉蒂说,“要是那样,我们都得去坐牢。法国人最恼火偷运军火。”
“多半是他们找出了钻石啊,”迈克尔回答说。“这是既轻巧方便而又容易携带的值钱东西。可以把它随便塞进任何地方——塞进牙膏,剃须膏,或者甚至放进糖罐里。”
“哦,你说的是哪种钻石,”吉蒂说,“我想你指的是伊琳的印度大钻石吧。”
“法国人从不为一个漂亮女人的首饰操心的,”迈克尔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真的检查牙膏,糖缸和这类地方吗?”塔里娜问道。
“你似乎有点担心,”迈克尔说,“我相信你一定偷运了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里有点严肃的味道。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我……我不担心﹒”塔里娜说,挂念着架子上的粉红色海绵袋子。
她想假若那不是给吉蒂的礼物,而是纽百里先生从一个国家私运到另一个国家去的钻石呢?假若,这些被查获了,他否认他知道这件事的话,谁会相信她呢?他们会送她去坐牢吗?她猜度着。
她突然意识到迈克尔正在注视着她。正在那时,伊琳也走上了甲板。她穿着一件白色紧身上衣,带着沉重的结实的金首饰,一走动便闪闪放光,发出了响声。她看起来比平时更为雍容华贵。
“我不得不起床,”她烦恼地说,“我的舱房挤满了人,在床底下和橱柜里到处窥探。我想不出他们在找什么。”
“过来坐下吧,”迈克尔安慰她说。
他赶紧站起来,拿来一把带有脚垫的舒适的靠椅。伊琳坐下以后,他在她背后放好一块椅垫。他似乎很热心,有骑士风度,在塔里娜眼里,他对她的照料几乎是阿谀奉承。
“她为他付钱,当然她有权享受,”塔里娜想,马上她就很起自己来了,因为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对人怀有恶意和不够厚道。以前吉蒂也对她说起过这类事,她总是表示不信。
“我们都在奇怪发生了什么大事,”迈克尔说。“我刚才打过赌说,这全部要怪塔里娜偷带了几块金条。”
“我们只好解释说,她是把它们当作镇纸用的,”伊琳被自己的笑话说得笑起来了。“这些无谓的折腾真是可笑。”
“说起这类事,只有像我们这种人才有条件进行大规模的偷运,”吉蒂说。“普通人渡过海峡作一天的旅行不可能偷运多少东西,他们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