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朗日站起来,走了
我累极了,一觉就睡到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二点钟了。
我立刻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而且觉得事情令人惊异。
“瞧,”我自言自语道,“事情还得一步步来。先得问问莫朗日。”
而且,我感到胃口大开。
我的手边就是塔尼—杰尔佳指给我的铜铃。我敲了敲,一个白衣图阿雷格人来了。
“带我到图书室去,”我命令道。
他服从了。我们又在台阶和通道纵横交错的迷宫中穿行,我知道,若没有人帮助,我是永远也找不到路的。
莫朗日果然在图书室里。他正津津有味地阅读一份手稿。
“一份失传的圣—奥波塔的论文,”他对我说。“啊!要是唐·格朗杰在这儿就好了!看,这是用半安色尔字体①写成的。”
①安色尔字体是古代用于手抄本上的一种大型圆形字体。
我没有应声。桌子上,手稿的旁边,有一件东西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枚希腊铜戒指,和昨晚昂蒂内阿给我的那种一样,和她戴的那种一样。
莫朗日微笑着。
“怎么样?”我问。
“怎么样?”
“您看见她了?”
“我是看见她了,”莫朗日回答道。
“她很美,是不是?”
“这事我觉得很难提出异议,”我的同伴回答道,“我认为甚至可以说她既美丽又聪明。”
一阵沉默。莫朗日很平静,在手指间摆弄着那个希腊铜指环。
“您知道我们在此地的命运该是什么吗?”我问。
“我知道,勒麦日先生昨天已经用隐蔽的、神话的语言给我们解释过了。这显然是一次很不寻常的冒险。”
他停了停,凝视着我:
“我非常后悔把您也拖了来。只有一件事可以减轻我的悔恨,就是看到您自昨晚以来相当容易地对这一切拿定了主意。”
莫朗日是从哪儿学到这种洞察人心的学问的?我没有回答,这就向他提供了最好的证据,证明他看得准。
“您打算怎么办?”我最后轻声问道。
他合上手稿,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里,点燃一支雪茄,这样回答我:
“我深思熟虑过了。靠着一点儿决疑论,我发现了我的行动准则。它是很简单的,不容争论。
“问题对我和对您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其原因是我的近乎宗教的性格,我应该承认。它已经上了一条令人不安的船了。我没有许过愿,的确,但是。除了通常的第九诫禁止我与一个不是我的妻子的人有关系之外,我承认,我还对要求于我们的那种效劳没有丝毫的兴趣,为了这种效劳,那位了不起的塞格海尔—本—谢伊赫费尽心机把我们弄了来。
“除此之外,还要看到,我的生命不属于我个人,不象那种私人探险家。他们是为了个人的目的,利用个人的手段来旅行的。我则要完成使命,要获得结果。如果我按此地的习惯付了奇特的买路钱而能够重获自由的话,我同意尽我所能地满足昂蒂内阿的要求。我相当了解宗教的宽大精神,特别是我所向往的那个宗教团体的宽大精神,这种作法会立刻得到认可的,谁知道呢,也许还会受到称赞。埃及的圣玛丽亚③曾在类似的情况下失身于船夫们。她得到的只是颂扬。但是,这样做的时候,她确信她要达到的目的是神圣的。只要目的是好的,可以不择手段。
“至于我,情况并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哪怕我服从了这位女土的最荒唐的要求,我还是要很快在红石厅里被排成54号,或者55号,如果她愿意先找您的话。在这种情况下……”
①苦行的女基督徒曾在亚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