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皎洁地散发银光,为那夜半迟归的游子照明前路。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中,人声隐没,只有那鸟叫虫鸣显现出夜的风貌。
在这三更半夜,连鬼都休息的时刻,逍遥的文声才刚回到庄里,此刻正哼着歌快乐地打开房门,打算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倒头睡个大觉。
“司徒文声,你回来得可真早呀!”从黑暗的房中却传来低沉的挖苦声。
文声愣了愣,难得的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不置一语地,他走到桌子前点上了烛光,给了这房间一点光亮。嘘了口气,他转身面对声音的来源:“爹!”他低声一叫。
司徒青城,司徒世家的二老爷,现年四十余岁,为人憨厚能干,待人处事体贴且通情理,是个温柔的丈夫与和蔼的父亲,但却不是严厉的父亲。虽已过不惑之年,但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刻下多少痕迹,再加上他身在富贵之家,全身细皮嫩肉的,充满了文士气息,很难有人会看得出他拥有一身深藏不露的剑术及上乘的轻功,所以往往小看了他。
“我愈来愈觉得你这个儿子是当假的。” 司徒青城轻叹,“跟你见上一面,还得让我枯等那么久,咱们父子俩有多久没见了?”他摇着头。
文声站在他面前静静听着,可是心却难受地紧紧纠在一起,心中苦闷的他多想像以前一样,尽情地向父亲诉苦,将生活中的不如意说给他听。他还记得父亲总是会微笑着听他讲完,然后给他建议,给他打气,甚至讲笑话、扮鬼脸逗他开心。曾几何时,全都变了,在九年前的那个萧瑟秋夜里,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听你奶奶说,你最近都在花街酒肆闲晃,什么正事都没去办,甚至还把一笔五百多两的生意搞砸了,是不是?”他问着,口气中有着怒意及深深的心痛。
“是的,爹。”文声毫不避讳地承认,并且抬起头迎向父亲深邃的双眸,“谁叫那个王老板竟敢跟我抢女人,我没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是他祖上积了十八辈子的德。”他冷哼,装出不屑的语气。
“你……”司徒青城颤声欲骂,却又骂不出口,以前他那个杰出的儿子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要如何才能 找回他、唤回他?他心痛地叹气,“为商之道,以客为尊。这个道理你应当明白。”
“我知道呀!” 文声不正经地说着,“但太难做了,我喜欢我行我素,我才不管谁尊谁卑。反正只要谁不对,我就给他好看。”他十足的孩子气。
“那王老板又是如何不对?你倒是说说看。”
“这……这……”文声一时搭不上来,想那王老板也只不过是在酒席间强要一名酒家女子喝酒而已,其实也不是很严重的过失。是他存心要砸了这笔生意,所以才故意找他的碴,“反正就是他不对。”他说,懒得编好理由。
“就算他的错再大,你也不该在众人面前大声骂他,让他下不了台。好歹他也是长沙首富呀!” 司徒青城一副谆谆教诲样。
“那是他活该。” 文声却不受教地说,“谁叫他喜欢在热闹的酒店谈生意,碰上我,是他的命。”他一脸不在乎的神情。
“唉!”一声更长更心痛的叹息,“儿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你不是如此的,你可知道我和你娘有多伤心吗?如果你有心事,为什么不跟爹讲?就像以前一样。”
“那是因为我没有心事。” 文声否认,极力压住满心苦楚,“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以前那个乖宝宝不过是个不了解自己本性的笨呆子而已。”他低笑,是嘲笑以前的他,也是嘲讽现在的自己。
“你的本性真是如此吗?” 司徒青城伤心地看到儿子点头,“我不信,你一定有事瞒我。”他断然说道。
“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文声耸肩,“我就是这样,谈生意——没本事,若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