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生气吧?」
他直勾勾看着隐世姥,并不否认。
「娃儿也是不得已。」
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却可以从寒君策的话语中推敲出事情的大概。
她明白荧阙虽然凡事以君策为重,却也无法做到全然无心。
「我知道。」寒君策的语气极端僵硬。
隐世姥将药丹全部磨碎后,在钵中加入自行提炼的丹枫药露,而后将汤药倒入碗中,拿到床边,寒君策无言地半扶起荧阙的身子,掌心贴住荧阙颈背运气,让她可以顺利喝下隐世姥所调制的药汤。
「多久能治好她?」他又问了一次。
「很难说,娃儿身体好,再加上你的帮助,伤势恢复是没有问题,只是恐怕重创过后,真气和内力将会大不如前,要恢复功体只怕难了。」
「有办法补救吗?」
「有是有,只是……」隐世姥的脸色很是犹豫。
寒君策立刻不由分说地将荧阙扶坐好,自己则上了床榻,盘腿而坐。「告诉我怎么做。」
「你确定吗?想要娃儿恢复,可能得付出比失去的还要多上一倍的心力。」
「我要她和以前一样。」
「即使可能会毁了你一半的功体?」
「无所谓。」
「好吧,」隐世姥长叹一口气,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绘有纹饰的皮囊,而后在灯座上生火,将皮囊中的金针置于火上烤热,再浸放入一旁她所调制的药酒盆内。「娃儿怎么说?」
「她说定会竭尽所能去体会领悟。」他的眼帘缓缓垂下。
「然后呢?」
「一生追随,绝无贰心。」
「她懂你的心情吗?」
「在昏迷之前,她的眼眶是红的。」
「也就是说,她明白这样的举动会伤害到你,却仍是做了。」
「……」
「你的想法呢?」隐世姥轻声问。
荧阙的举动其实太过冒险,因为她明白自己可能就此丧命,才会红了情绪起伏一向很淡的眼。
她这么做,形同对寒君策的辜负,她自己也很清楚。
娃儿虽然懂得情爱了,却依旧是个让人心疼的傻孩子……
「我等她实践承诺,给我一个交代。」
「两个傻孩子。」隐世姥摇摇头。
「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闭上双眼,将全身气息调匀后,才将眼睛睁开,看着隐世姥问:「怎么做?」
「凝神蓄劲,气走十二周天,跟着我的指示而行吧。」
寒君策双手交迭于丹田之前,闭目凝神,运动内力。
隐世姥先将一根金针插入荧阙头上百会穴处,而后才对已行气完成的寒君策开口:「定广明,聚太阴,启少阳,封肩井,会天宗,通神堂,气入魂门,转旋少阴……」
隐世姥一边对寒君策提示做法,手也一边在荧阙身前下针。寒君策依言而行,将自己的内力转入荧阙体内。
隐世草茅内,除了隐世姥那似老还幼的嗓音喃喃之外,再无其它声响。
草茅之外,刀卫早已来到,正闭目静坐在石椅上,凝神细听周遭是否异样,不动如山的身形,宛如与桌椅同化的石雕。
西坠霞晖,正慢慢释出光彩……
☆ ☆ ☆
东升日照透过窗棂洒入草茅,为屋内带来光亮,床榻上的人儿也在此时悠悠转醒。
荧阙睁开双眼,楞楞看着屋顶的梁木和茅草,昏迷之前的记忆缓缓回到晕沉沉的脑海中。
感受到草茅另一侧那个阻挡阳光的阴暗,她偏转头朝那一边窗户望去,见到静立在窗前的高瘦身影。
「主人。」她依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