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策的功力相差悬殊,根本就打不过他,连我这个武艺低微的人都看得出来了,你为什么就是瞧不清楚?!」
「不要拦我,看妳们母女那是什么德行,一个个只会胳臂向外弯!」
「你瞒着我们在暗地里干下的勾当,又该向谁究责?寒家上下一百三十四口人命,你又该如何承担?!」
「妳……」程业愕然呆立,「妳怎么会知道?」
「全江湖人都知道的事情,你又以为能瞒我多久?」罗衣摇头,泪如雨下。「缇儿用生命来保你免死,你却这样辜负她的心意。我们一同为你过往的恶行偿罪本来就是应该,可是她又何其无辜?!」
「真是一出感人肺腑的伦情血泪大戏如何?」寒君策森冷的声音,突然插入争执的两人之间。
罗衣闻言,迅速转回身子,朝寒君策下跪求道:「我夫所犯下的罪愆,纵使我们万死亦不足为惜,只是寒城主能否答应我的请求:求您务必治好缇儿!」
「妳以为还有妳开口的余地吗?」
「罗衣不敢妄想,只是身为人母,只求……只求女儿能够安好!」纵使泪眼迷蒙,她仍坚持要瞠大眼,好多看看这个失散太久的女儿,将她的形貌牢牢刻印心版,那是身为母亲──最深切的思念。
寒君策明白看入罗衣眼底的渴望,而后半垂眼眸开口:「世上早已无程缇此人,而荧阙是我的贴身护卫,我不会放任她伤重不管,不必妳提醒和多事。」
「是吗?这样……我就放心了。」她低喃。
「妳丢脸丢够了吗?做什么向仇人低声下气?!看我……」程业看自己妻子那卑躬屈膝的姿态,恼羞成怒,怒骂的同时还想要去捡起掉落在附近的蛟鲮刀,却被寒君策远射而来的气指点住周身穴道,无法再动弹。
「刀卫,废了程业武功,我要他永远无力东山再起。」
「是。」
「寒城主……」罗衣闻言,心情霎时万般复杂,只能低低叫唤。
让练武者失去武功,可是比失去生命还要痛苦;她不知道该痛骂寒君策的残忍,还是该感激他的不杀之恩。
「是妳眼中的思念挽救了妳和程业的性命,相信从此以后,凭妳那低微的武功,将会永远凌驾在妳夫之上。」他抱着荧阙转身就走,却仍不忘冷声哂笑。
「寒君策,有种杀了我!」程业怒喊。
「想找到你们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若你执意求死,别隐匿行踪就是了。」寒君策语落,人已消失。
「刀卫……」罗衣看着一脸漠然的刀卫,脸上写满恳求。
「转身,闭上眼。」刀卫低声开口,这是他唯一能给的慈悲。
罗衣面色绝望,依言转身,行走几步之后才停下身子,闭眼的同时也将双耳摀起,不忍心听到后方的怒吼与哀嚎……
☆ ☆ ☆
「隐世姥。」寒君策抱着昏迷的荧阙走进隐世草茅前方的院落。
「唉呀!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将我们的荧阙娃儿伤成这样?!」隐世姥连忙丢下手中的药草,开门让寒君策将荧阙抱入屋内。
「她自己。」寒君策将荧阙安置到床上后,就双手环胸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隐世姥在荧阙身上东摸西弄。
隐世姥在诊断完荧阙的伤势后,叹了一口气,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好几瓶小罐子,分别倒出数量不等的药丹入药钵中研磨。
「如何?」寒君策仍旧维持原来的姿势,俊美的脸上丝毫看不出表情。
「脉息不稳,五脏六腑俱受重创,如果不是你及时以真气护住她的心脉,恐怕她会撑不过明日。」
「妳多久能治好她?」
隐世姥在瞥他一眼后继续低头捣着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