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客厅沙发。父母睡另外一间房,一直到他母亲跟别人私奔到芝加哥。后来他父
亲便随意把搞过的女人带回来睡。偶尔他们兄弟中的某个——通常是巴克——也会去泡
爸爸带回来的女人。
家。
他再走回客厅,把电视关上。
“去你的!”他父亲气得脸部都扭曲了,边斥喝着边将手中的啤酒放下,人随即站
了起来。
“你这一向好吗,爸爸?”威利脚一移开,强尼便在沙发上坐下,一手轻拉父亲的
手臂,不让他再去打开电视。
老人那股饮酒的气味令他不舒服。
“天杀的,把你该死的手移开!”威利想挣开儿子,却挣不开。强尼对他笑笑,手
劲却更加重,虽不至于让他痛,但已够警告他。情势已非以往,他不会再忍受他父亲恣
意出拳打他了。
“你现在自己一人住在这儿?”
“关你什么屁事?反正你绝不能搬来!”
十年不见,这十年中威利没写过信、打过电话,或去看过他,但这十年却让他将父
亲的形象柔和化了。他原本还想父亲见到他会高兴的。
“我没有要搬进来,我在镇上有地方住。我只是来看你好不好。”
“你没出现前我可是好很多。”
“你最近有没有巴克或苏安的消息?”
威利哼了一声。“你以为这儿是情报站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像
我也不想听到你的消息一样。”
这话伤了他。应该是不会的,但确实是伤了他。
强尼想站起来掉头就走,再也不要见到这老混帐。但他不能就这么走,在狱中他学
到的一件事便是东西和人的价值、人际关系的价值。大部分的人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拥
有这些,而他要他的生命中有些“关系”。
“老爸,”他沉声道。“你恨我,我也恨你,事情一直如此,但我们可以改变。世
上一无所有的人太多了,难道你想一个人孤寂死去,没人为你哭泣?不,我不要如此!
我们是一家人,是骨肉至亲,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父亲瞪了他一会儿后,拿起啤酒长饮一口。强尼看着地,心中陡升一线希望。也
许,也许他们能重新来过。
威利放下手中的啤酒,以手背抹嘴。
“天哪,听起来监狱把你变成小娘儿了,我没时间跟你穷磨菇,滚出我家门。”
霎时间强尼恨不得对他父亲扭斜的嘴脸一拳捶去,但他强自克制,放开那只瘦巴巴
的手,他站起来。
“希望你早死早好,老头。”他不带丝毫感情地说完便掉头走开。
纱门砰地一声算是他得到的回答。
他从家门旁往前走到以前的贮藏室,那小茅房依然在。一只母鸡站在已经没有窗玻
璃的窗口上,再从里面的声音听来,他知道这儿现在已经当鸡棚用了。
他低头钻入那“贮物间”中。
东西仍在。他一直不敢奢望,但确实还在。上面全是鸡屎,轮胎磨平了,坐垫上被
啄出了一个洞,露出里头的泡绵。但仍是他以前摆着的样子——靠在对墙上。他的摩托
车。
老天,他曾为此多么骄傲。一辆鲜红缀上银色的山叶七五O,是他自己打工赚钱买
来的,他视它如同一个漂亮女孩般珍惜。他们来抓他的时候,他把车停进小茅房,全不
知再次看到它时会是将近十一年以后了。而它似乎除了给鸡碰过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