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的尖锐煞车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待一看清楚那个迈着急躁的步子,朝柜台而来的男人时,映蝉嘟起嘴睨了在一旁笑得阖不珑嘴的美纹。
“看到了吧!我就说他一定会来的,即使只是扭到脚这种小伤,在结婚前都是大事。”拍拍映蝉的手臂,美纹笑盈盈地迎上前去。
随便地跟美纹打个招呼,匆荛随即越过她,直趋到映蝉面前,“我接到通知说你受伤了。”
“没什么,只是扭到脚而已,我后来不是又打电话通知你不用过来了吗?”
“我没有接到第二通电话,我送你去看医生吧……这是怎么回事?”伸手想要搀扶映蝉时,在看到她眉角的绷纱,刍荛紧张地追问。
“只是被字典的书角划伤表皮。刍荛,你还是回去上课吧!我待会会利用午休时间搭计程车去看医生就好。”
“不行,我立刻送你去。”
“可是……”根本也不觉得有这么紧急,映蝉笑道。
“立刻。”说着也没有预先示誓,刍荛立即伸手一捞就将映蝉抱了起来,快步地向外头走去。
“刍荛,我现在还在上班呢!”
“请你的同事帮你请假。”
“但是……”想想自己最近频频请假的纪录,映蝉有些赫然,抬起头却见到美纹正朝自己眨着眼。
“扬先生,你带映蝉去看医生吧!我们会把她列为因公受伤的公伤,再见啦!”跟着他们来到门口,美纹笑得像得到奖赏的孩子般开心。
坐在车子里,映蝉索性闭上眼睛,一来为了弥补她这几天贫乏的睡眠;二来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可说。
车里洋溢着莫札特的第四十一号交响曲,管弦乐将这首别名“朱比特”的作品演绎得奔放出色、活力充沛但又不失其古典情怀,活泼生动的旋律令映蝉几乎要沉迷之际,车子已经停在医院门口。
不同于大城市的分工细腻,小乡镇的资源都做了最好的安排,也因此,医院和国术馆比邻而居,看起来不但不突兀,也增添了人们就医的便利性。
坚拒再让刍荛抱着自己进医院,映蝉宁可自己扶着长长的铁栅栏,一拐一拐的往国术馆前进。
“等等,你要上哪儿去?医院是在这边!”急急忙忙地拉住映蝉,刍荛不赞同地盯着那面写着“跌打损伤”的招牌。
“这种事若是给西医治的话,拖拖拉拉又没什么效果,倒不如给中医的师父们瞧瞧,说不定三两下就好了。”
“可是,有伤还是给正统医生看的好。”
“师父们也不是没有真材实学的蒙古大夫啊!”
“映蝉……”想到了芙琳的遭遇,刍荛总是放不下心的拉住映蝉。
“放手,刍荛,我的脚很痛,我现在只想快些进去给师父们看看。”顽固地翘起下巴,映蝉脸上摆满了没得商量的态度。
附近穿梭着的人们都对他们投以怪异的目光,连串的喇叭声提醒他们,车子正阻塞了车道,影响别的车辆进出,欲言又止的看着映蝉几秒钟,终于在喇叭声串连中,刍荛怏怏不乐的跑过去挪动车子。
灵巧地转动方向盘,让车子乖驯地窜进停车场稀疏的车阵中,刍荛熄了火趴在方向盘上,出神的想着芙琳,那个在他生命中有着极重比例的女人。
认识芙琳是在剑桥的康河畔,当时他常捧本唐诗三百首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在充分放任且自由的学术环境中,他突然对自己母根的文化,有了最急切的渴望。
而从那些诗词文句中去缅怀中国文学的优雅,则是他这个医学系出身的准医生最常做的事。芙琳是个中法混血儿,她有着典型法国人娇小玲珑的外貌,却有着十分中国的内在。她是曾任外交官的父亲在派驻中国大陆时,邂逅美丽国度中的美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