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律!元律…”
稚亮的声音穿过檐廊,下一瞬,念薏不小的人影已出现在书斋门前。
“念薏姑娘。”守在门口的福霖生,纵有千百个不愿意,仍是客气的对她一笑。
念薏被叫得有些羞赧,“哎呀,阿福……”
“福霖生。”福霖生闷闷不快的咬牙纠正,厚实的拳头在身后握紧松放、松放握紧,就怕自己拂逆主子之意,一拳揍扁眼前这个老拿他昂藏六尺之躯、顶天立地男子汉名字开玩笑的女人。
“是,福大哥。”念薏尴尬的搔搔后颈,“我的意思是,咱们一样都是服侍元律的下人,你叫我念薏就可以了,否则我乱不好意思的。”
“一句称谓而已,没有关系。”不好意思?会吗,他倒认为她听得心花怒放,成天没事做也很心安理得。
“那个……”骨碌碌的双眼转呀转,视线受到像山一样高的福霖生阻挡,只好侧探小小头颅张望,发现房门是掩上的,“元律在里头吗?”她比了比他身后的门。
“贝勒爷有几封信要读。”福霖生百思不得其解,她既不像郡主那般典雅温柔,也没有郡主那般知书达礼,为什么却能获得大阿哥的青睐?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没等到他回答,她又问:“不是说好由我侍奉他的吗?”须臾间,脸色垮了下来,“你是不是想抢功?”
太阳穴在抽动,嘴角也跟着抽搐,福霖生深深觉得自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原本就是他的工作,何来抢功之说?
“霖生,让念薏进来。”老早听到女音喳呼的元律,沉敛的嗓音自书斋里传出。
“是。”
“你看,都说了这是我的工作嘛!”念薏眼角挑得老高,好不挑衅的膘倪,大摇大摆的推门进去。
呜……大阿哥,您怎能这么待我?堂堂六尺之躯的福霖生心里在消泪。
他知道贝勒爷看上这个没气质、没身段、缺美貌的女娃,可是也不能这样对他吧。如此不是要他从今以后再也无法在她面前抬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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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到哪儿去了?”元津正想收拾书案的东西,念薏看见了,自告奋勇跑了过来。
“大阿哥,我来!”飞快的上前抢下工作,冲劲过大,险些将元律撞得重心不稳,“这种小事怎好劳动您自个儿来呢?大阿哥请这儿坐,喝茶吧。”
讨好的绽出笑意,念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重量不轻的椅子搬退了一些些,请他坐下,拿起不知是谁送来的茶水,借花献佛的端至他手中。
“你在忙什么?”元律看不懂她忙得团团转所为何事,这丫头常有惊人之举。
“大阿哥请先喝茶,奴婢一会儿就可以帮您槌背了。”眯起双眼笑着,她转头说道。
元律没辙的将茶盏放下,“你这是曲意承欢。”笑意都不及双眼,瞧她笑得多虚伪。
“哪有,”念薏呼吸一岔,有种被掀底的恼羞成怒,“你哪只眼睛见我心不甘情不愿了?”哼,以为咬文嚼字,她就听不懂他在损人吗?
“这不就是了?”元律不慌不乱的指出,“你前后态度差好多!”食指轻点她怒红的小鼻尖,“适才还是甜得腻死人的笑容,这会儿又板起晚娘面孔了,这样教我如何相信你刚才是出自真心侍奉我?”
“你是恶人先告状!”腮颊染上羞愤,她气呼呼的说。
“哦,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恶人?”他好整以暇的盘起双臂,准备问个清楚。
每回只要她一出现,就像抄家的衙役般,什么都要翻一翻,什么都要念一念,等数落到她觉得爽快了才肯罢休。
“阿福……不,福大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让他在外头守着?”